“起来!”桑酒转过身,坐在了沙发上。
她不去看霍京焱震惊痛苦的神色,只是慢慢的翻阅着手中的离婚协议。
一直自暴自弃的霍京焱在桑酒面前,乖得像个孩子。
他立刻起身,站在她的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谁能够想象,叱咤风云的一方大佬,在自己老婆面前竟然会这么乖顺,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都会以为霍京焱被下降头了。
要知道他可是带着人在犯罪组织的老巢杀红眼的活阎罗啊。
桑酒抬起眼,直勾勾看着霍京焱。
唔,还是这张让人心神荡漾,能够迷惑人心的俊美面容,只是变得疲惫,苍白,下巴满是胡渣,眼神更是没了当初的冷酷狂傲,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颓废和迷茫。
意气风发这四个字,跟霍京焱沾不上边了。
桑酒没好气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霍京焱心神大动,“交易?”
他的声音很沙哑,更多的是慌乱。
“桑桑,你要……”
“这份离婚协议我带来了,你的那份不是撕了吗,这份,我给你。只要你一个月之内变回我深爱的那个霍京焱,它,任你处置。”
桑酒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离婚协议。
霍京焱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她竟然说,深爱。
她还爱他?
桑酒冷静道:“你听清楚了,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桑酒不嫁懦夫,同样,我也不允许我的男人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强者沦落到你现在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霍京焱眼底闪过一道痛苦和自责,“可是我现在……”
“别跟我说你做不到!霍京焱,你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的画面吗?运筹帷幄,步步为营,那才是你最吸引我的样子。”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着男人,一字一顿:“想要我桑酒的爱,不难。”
霍京焱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桑酒打断。
“若你做不到,我们不但会离婚,以后我跟你,也生死不复相见。”
桑酒这一次,是真的下了决心的。
说出生死不复相见这样的话,也是给霍京焱最后的一击。
只有击溃他心中的自卑和痛苦,对仇恨的自我纠缠,才可能云开见月。
霍京焱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盯着桑酒,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有自责,有挣扎,有遗憾,但更多的是对未来重新燃起的渴望。
桑酒平静的与他对视。
她的男人,不能这么颓废下去。
她相信他可以重新站在巅峰,向她伸出双手,拥抱她。
霍京焱眼底的光芒渐渐炙热,他突然蹲在桑酒的面前,用力抱紧了她。
桑酒被抱的有点儿失神了。
仿佛这个拥抱,已经隔了一个世纪。
她也渴望着他,能够再一次拥抱自己啊。
霍京焱,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
你这个笨蛋。
她鬼使神差的,低下头,亲吻男人微凉的薄唇。
霍京焱被她突如其来的吻惊得瞪大了眼。
她竟然,吻他?
这对霍京焱来说,简直比天塌了还要让人震惊。
可熟悉的气息,伴随着女人柔软的试探,渐渐让他忘记了骨子里的自卑和不安。
他的手紧紧按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桑酒能够从他的亲吻中感受到无尽的思念和渴望,还有那难以掩饰的痛苦跟压抑。
她心痛的轻轻揉着男人的后背。
她微小的举动让男人的身体突然一僵。
很快,他便适应了这样的亲热。
房间里,气温渐渐上升。
他小心翼翼的托着桑酒的身体,抱着他进了通往主卧的路。
夫妻俩已经分开那么久,这段时间也发生了太多的事。
他们的心渐渐分开,又开始合拢。
终于在坦白了一切的顾虑和痛苦之后,再一次契合地锁在一处。
如果不是霍京焱的身体太过虚弱,他怕是要把桑酒留在玫瑰园里过夜。
不过桑酒可不会答应,说好的一个月,就是一个月。
她离开时,男人那被丢下的委屈和难过她不是没看见,只能假装没看见。
吩咐东晟好好照顾霍京焱之后,桑酒坐上车,手掌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宝宝,刚刚爸爸妈妈有没有吓到你?
宝宝很乖,刚刚在男人满是渴望和急切的撩拨中,她没有一点儿不适。
有时,欲也可以引导着人身体里的负能量化作正能量。
这是发泄,也是依赖。
更是爱的最炙热方式。
她不后悔刚刚跟霍京焱做了。
只是懊恼,自己是不是太久没经历,反而变得极度敏感了,害她刚刚丢了好大的一个脸,还好这男人身体虚弱,不然真是……
桑酒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司机突然道:“大小姐,是二少爷的电话。”
桑酒换了手机号,就连桑劲峰和许攸,都是她单方面联系的。
桑贺不会莫名其妙打给司机。
桑酒接通后,“是我。”
电话里,桑礼的喘息声格外急促。
“妹妹,帮帮我。”桑礼的声音里满是哭腔,电话里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她接到她妈妈的电话之后就失控了,我……我没办法了!”
桑酒本来打算过两天药师府那边出了治疗方案,再去看林盼儿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盼儿把脸上的绷带全都扯掉了,她还要跳楼……”
桑酒沉声道:“你别急,先跟医生一起控制住场面,我马上过来。”
桑酒吩咐司机尽快赶往医院。
那是桑洲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隐私性很强,为了林盼儿的病情,桑劲峰和许攸还请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专门为她治疗。
但心病难医。
林盼儿的病,不是医疗团队就能治好的。
到了医院之后,司机急吼吼的为桑酒开路,还不厌其烦的提醒桑酒:“大小姐,您怀着孕,走慢点儿。大小姐注意脚下。大小姐你别急,我给您按着电梯呢。”
电梯到了七层。
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桑礼趴在病房门上,身上的白衬衫还沾着明显的血渍,他看见桑酒,一双充血的眼睛里满是激动:“妹妹你可算来了!盼儿的妈妈来了,拿着一把剪刀,谁也不准靠近,不然她就自杀!盼儿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之前她把我和护士锁在卫生间,刚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