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端午,靖安侯府更加忙碌起来了。
因为月底,就是靖安侯府的嫡女大小姐萧玉荷的婚期。
为了不让大姐的婚期留有遗憾,萧清音难得的停了老太太和柳怜莲的药。毕竟在大姐的婚宴上让宾客吃屁,于大姐来说,终是有些难堪。
换作是柳怜莲的婚礼,萧清音绝对敢下手,还会趁着寒泉解冻,用寒泉配置加强版“窜天十三响”下给老太太和柳怜莲。
至于侯府脸面?关她屁事,反正等大姐出嫁,“绛芸轩”上了正轨,她就可以出去浪了。让她在内宅争斗?得了吧,她喜欢的是吃别人的瓜,不是想让别人吃她的瓜。
靖安侯府的主人靖安侯萧百川是在五月二十才赶回京都的。
萧清音本以为萧百川一回府,老太太肯定会吩咐他对付她,于是她又趴到松鹤院屋顶听墙角。这该死的危机感!
却不想连续四五天,老太太和萧百川聊的全是萧玉荷婚事的事,关于她的,也就淡淡的一句“野丫头长于乡野,这段时间约束着她一些,免得影响了侯府声誉”。
于是,整个侯府,平静安宁,除了二房。
不过老太太也吩咐了萧百川,等到萧玉荷婚前三日,就把二房两夫妻连同莲香一同送去庄子上“生病”。
五月廿八,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等。
一早,萧清音领着紫娟雪雁,捧着昨晚林娘子送过来的嫁衣头饰,来到兰苑。
兰苑里人满为患,侯夫人领着一众仆妇丫鬟正在给萧玉荷梳洗绞面。侯府姐妹也都聚在一起谈笑打趣,连多日不见的柳怜莲和自去年十一月起就抱恙的萧玉婷也坐在一个角落嘀嘀咕咕。
“大姐,你梳洗好了吗?梳洗好了你换上这嫁衣头饰吧。”萧清音扬声道。
“清音,今日是你大姐婚嫁吉日,你安稳一些。嫁衣自有侯府备着,你就不用操心了,拿回去吧……”侯夫人正准备喋喋不休的教训。
“母亲!”却是萧玉荷止住了侯夫人的唠叨,“这嫁衣是妹妹与我一起商定的,女儿不喜欢祖母备下的那套,太厚重了,喘不过气,就让我先试试妹妹这套,如不好,我再换祖母那套。女儿也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阁。”萧玉荷半是劝解半是撒娇的道。
足足花去半个时辰之后,萧玉荷才在紫娟雪雁春兰春桃四个人的服侍下重新妆扮好,一走出屏风的刹那,房中女眷齐齐惊呼一声:呀!真漂亮!
只见萧玉荷身着一袭鲜艳的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那红色如烈火般耀眼,喜庆而又热烈。衣服边缘处尽绣着鸳鸯石榴图案,针线细密,栩栩如生。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宝石在光线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光芒,宛如一颗闪耀的星辰。
而顶上呢?
发髻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有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以珍珠、宝石镶嵌而成,花瓣晶莹剔透,花蕊灵动逼真。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玺坠角,随着萧玉荷的一举一动,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仿佛将一整个荷塘的美景都戴在了头上。更是暗合“玉荷”之名。
肩上披着的霞帔,色彩绚丽,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和瑞兽图案,凤凰翱翔、麒麟送福,霞帔下缀有玉坠子,行走时,坠子轻轻晃动,更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颈间戴着项圈天官锁,纯金打造的项圈上刻有天官赐福的图案,中间的锁造型精美,锁住福气与平安。手上戴着几只金镯和玉镯,金镯上錾刻着吉祥花卉,玉镯质地温润,通透的玉质与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更显高贵典雅。
萧玉荷刚才在妆扮时,就拉着萧清音的手泪流不止,这嫁衣,这头饰,这配饰,全都是妹妹对自己的深深祝福,而自己为妹妹做过什么?微不足道的几件小事而已。
侯夫人也对这套头饰与嫁衣赞不绝口,已经有后来添妆的小姐妹在打听这萧玉荷身上的嫁衣头饰的价值了,当紫娟告诉她们总价值在一万六千两银子时,众姐妹已经捂住了樱桃小嘴,当雪雁告诉她们“绛芸轩”出品时,众姐妹又张大了樱桃小嘴。
现下京都谁人不知,“绛芸轩”三字,就代表了高端,奢侈,极品!!萧玉荷有贵宾卡还得一万六千两,没卡还不得要一万八九千两?
有人退却,更有人蠢蠢欲动!
但这套嫁衣头饰包括配饰,萧清音却不会再让“绛芸轩”出售,这是孤品,也是绝品,这是她送给大姐独一无二的嫁礼。
当侯夫人想用红巾盖住萧玉荷,看看效果时,又被萧清音止住了。
“母亲,用红头巾盖住姐姐,还让别人怎么赞叹姐姐的绝世妆容?用这个吧。”萧清音取过紫娟递过来的一把红色团扇,递给萧玉荷。萧玉荷接过来一看,只见团扇圆如满月,大红的杭绸上中间用金丝绣了双喜,双喜左右各有一只彩丝绣成的斑斓鸳鸯,相向而嬉。连象牙的手柄上都阴刻着一对荷花和一双蝙蝠。
萧玉荷又流泪了。一把小小的团扇都饱含了妹妹那么多的深深祝福,妹妹真的是用心了。
“京都都是用红巾盖头,偏你就哗众取宠用一把扇子。”却是嫉妒的双眼发红的柳怜莲在一旁酸溜溜的发话。
“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萧清音缓缓吟道,“柳表姐,你饱读诗书,难道不知古人的“却扇礼”更早于红巾盖头?我姐姐的盛世妆颜,为什么要藏于红巾人不识?女子嫁人也就那么一次,为何不能盛世华颜天下知?”
柳怜莲弱弱地缩回了角落。
劫不知今日萧清音的却扇诗一出,直接造成后来的闺阁名门千金出嫁再无人头盖红巾,纷纷却扇出嫁,引得绛芸轩的头面首饰触发一波销售狂潮。
萧清音:无心插柳柳成荫,我真的不是在搞推销。我对钱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