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公子懂音律?”紫绡眼睛一亮,神色一喜。但又怕曲谱所托非人,又问了一句。
“略懂!略懂!”太常寺卿之子王龙摇起了折扇。
“不知公子擅弹哪首曲子?能否让小女子一饱耳福?”
王龙:你还真要我弹?我懂个屁的音律啊?本公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为了继续装人设,王龙光顾着扇子装高人就是沉默不语。
紫绡心想,莫不是这公子?精通琴艺,什么曲子都会?“公子可否见教?”
“王公子最擅长浑家十八摸!”底下有认识王龙的好事者起哄道,引来众人一齐哄笑。
紫娟心一冷,脸色一暗,原来依旧是个登徒子。看来天命如此。那她就认命吧。紧了紧手中的古琴,正想掏出剪刀。王龙却上前一步,一脸轻浮的道:“姑娘,我看见你的眼睛里有我!”
“她又不是眼瞎,你那么大一坨脸挡在她面前还能看不到?”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在下面响起。
“谁?站到我面前来说话!”装逼被打断,王龙公子一肚子火气,也懒得装了,收起折冲楼下喊道。
噔噔噔,末几,一张有点蜡黄的脸出现在王龙面前。
“就是你小子啊?报上名来!”王龙声音阴冷。
“我父亲可不是太常寺卿,就不用报名了。我没有当官的爹。可不敢在你这个官宦子弟面前充大爷。我胆子太小,怕被你报复。”萧清音变着声,调笑道。
众人:你胆子小?你胆子小,你敢呛王公子?你胆子小,敢冲到王公子面前去调侃他?我看你不是胆子太小,而是胆子太大!
“小子,你好歹,有种,你家大人难道没跟你说过?凡事不可出头,出头容易惹祸端。”王龙拿扇子欲拍萧清音的脸,却被萧清音一把打开。楼下的玉玲珑眼尖的看见,萧清音指尖射出一点寒芒,一缕粉末紧随其后。
“我家大人这句话倒没说过。但说过要注意个人卫生。这位公子,我看见你的眼角有一大坨眼屎你知道吗?”萧清音拍了拍王龙的肩,“我与紫霞姑娘有话要说。你先安静一点。”
在众人惊诧异的目光里,王龙竟然真的很听话的就站在那里,一声不响,一声不吭。
萧清音并没有理会众人诧异的眼光。转头看向紫绡:“紫绡姑娘我虽不懂琴艺,但我有一首曲子,想与你一同品鉴。”
“公子请赐教!”紫绡眼光无波。她已做好最后的打算。今晚就是她去找母亲的时候。什么曲子对她来说,都只是送行前的哀乐。
“紫娟姑娘,我曾听一乞丐沿街乞讨时,用手中胡琴拉过一首曲子,喜爱之极,我现在哼于姑娘听,还望姑娘垂怜,把它谱成曲子,我好送于家中姐妹练习。”
紫绡不置可否,萧清音也开始哼唱起来。
“嗯嗯——嗯——嗯——嗯……”
随着萧清音的哼唱,紫绡的神色渐渐的变得严肃起来。
如泣如诉旋律,仿佛是在黑暗中徘徊的灵魂,发出的声声叹息。那低沉、压抑的曲调,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与无奈一生的悲苦的世界一片漆黑,生活的困苦如同沉重的枷锁。
继而节奏加快,曲调激昂,这是在与命运抗争,尽管生活满是苦难,骨子里的倔强从未被磨灭。那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光明的渴望。
紫绡泪流满面眼茄子公子哼的曲调。分明就是在说她。
无辜牵连,阖府被斩,她与母亲在教坊司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但母亲依旧教她琴艺,告诉她不要绝望,寻找机会为父兄翻案,哪怕父兄已死。也要让他们留的一个身后清白名。
但是她,真的还有机会吗?真的还能为父兄翻案吗?去年最后一个愿意为父亲作证的生前同僚也已经死了。母亲被昔日的故人凌辱,用半把剪刀捅死了对方,也了结了自己。而自己,也被那人的兄弟卖入青楼。
她所有的退退路都已经堵死了,没有了!她还怎么去抗争?光明?真的有光明吗?对她而言,这个世间,就是一个苦海,一个无边无际的苦海。
萧清音被紫绡的大哭搞懵了。喂,我只是哼一曲前世专属催眠曲《二泉映月》怎么就把你弄哭成这个样子。?这可怎么办?萧清音求救的看向楼下的玉玲珑。
玉玲珑也疾步登上二楼。知晓一些内情的她,低声对紫绡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找个由头,带我们去你的房间详谈。”
紫绡麻木的眼睛看向玉玲珑,玉玲珑肯定的点了下头,让紫绡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擦了下眼泪,扬声道“这位公子过谦了,您这首曲子着实感人肺腑,可谓知音。还请随奴家到房中一叙。”
说罢,抱起古琴,前头引路。全然不顾老鸨在后面高声喝止。眼看劝阻无果,老鸨又连忙示意那两个女健壮侍女赶紧跟上。她可是知道紫绡这个死丫头,心眼子多的很。一不小心就又要被她作妖了。去年她和东家打断了多少皮鞭,才降服了她,让她答应今年接客。现在梳拢在即,可不敢让她又出幺蛾子。那两个健壮侍女,就是专门看管那贱蹄子的。
二楼众人慢慢散去。一楼众人又恢复了淫词浪语,大呼小叫。
不,二楼还有一个木偶。
王龙:救命啊!谁能听到我的心声吗?能不能来救救我?我动不了!也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