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娘子领着萧清音来到霓裳阁准备契约时,与她们交割的竟不是霓裳阁的掌柜,而是庆和郡主本人。
这让林娘子心里一咯噔,前些日来商谈时出面的一直都是掌柜,今日东家亲至,莫不是要反悔?
那她经营霓裳阁的愿望是不是又要泡汤了?
萧清音却底气十足,和庆和郡主见了礼,便准备让紫娟递给她银票契书。却被庆和郡主拦住了。
“萧小姐,我这偌大的霓裳阁只售价一万两,你觉得我是不是有点太亏了?前些日本郡主事忙,一直委托掌柜在处理。并不知道是如此的低价。”
“哦,郡主这是临时反悔?之前商谈的不作数?”萧清音制止了欲上前辩驳的林娘子。“刚好,我也有点后悔……”
“那萧小姐,你看一万八千两给你如何?”庆和郡主一喜,但接下来就被萧清音的话气得钗钿乱晃。
“七千两!”萧清音尝了口茶,淡定的道。
“你……你这是存心气我?”
“非也,我是带着足足的诚意按照之前的约定万两银票上门的,只是郡主您出尔反尔。刚好,我听到一些消息,觉得一万两接手您的霓裳阁有点亏,本来还觉得窝囊呢。刚好您主动解约,那我们之间的买卖就此作罢!紫娟,秀音,我们回去。”萧清音起身作势欲走。
“姑娘……”紫娟和林娘子觉得一万五千两也可以谈一下的。但萧清音一使眼色,两人想起昨晚自家姑娘七千四百二十两盘下“怡红院”的伟绩,顿时也不作声。利落的收好契书银票。
“萧小姐,你太过分了,我金家绝不同意。”一道突兀的声音随着一堆肉山出现在房间里。却是许久不见的金小姐。
“舅母,‘霓裳阁’怎能只售一万两。我母亲说过,前年有人与那贱人商谈,开价三万两那贱人都不应允。”金小姐指着林娘子口沫横飞。她今日来拿衣服,听小二说“霓裳阁”一万两就要转手,急急上楼阻止。
“金小姐,小心祸从口出,一年不见,你这脑仁依旧是填充了你的大肠。你也不想想,前年林娘子主掌‘霓裳阁’时是个什么经营状况?现在的‘霓裳阁’又是个什么经营状况?别变成乞丐还老说自己当地主时的辉煌,那是拄拐杖的人才爱干回忆的事。”萧清音被这无脑女人气到了。
是呀,以前”霓裳阁”一家独大,日流水都在三四千两左右,现在呢?月流水也只有三四千两。
“你……”金小姐气煞。
林娘子看现在的金小姐就像是一只气鼓鼓的蛤蟆,特解气。
“萧小姐,价格可以谈,但你这价格……”庆和郡主在掌柜的疯狂暗示下,不得不开口挽留,她可不是外甥女那无脑之人。再说,她现在也急需用钱。
总不能让郡马继续在大理寺关着吧?即便郡马可以继续关着,皇伯父口谕里的罚银,难道也能拖着?她可是已经不知怎么就得罪了皇伯父了。
“郡主,本来我想送您一条消息七千两盘下霓裳阁,也算交个朋友。但金小姐凭白骂我的掌柜,让我很不高兴。这样吧?既然人情没了,我们就只谈生意。’霓裳阁‘,我可以继续出七千两接手,那条消息,作价两千两。”
“什么消息还两千两?你是穷疯了来抢钱吧?”
“三千两!”萧清音感激的看了下金小姐,你不愧为我的最强助攻。
“你……”
“啪——”金小姐还待再骂,庆和郡主却一巴掌就止住了她。庆和郡主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莫非……
“你给我住嘴。萧小姐,什么消息?若与我有用,三千两也可以!”庆和郡主还是个有决断的。
“关乎身家性命,严重的可能是阖族性命的……”萧清音的声音如同有魔力,不单掌柜和庆和郡主呆立当场,金小姐也直接张着嘴巴说不出一个音。阖族,那她金家,会不会也被牵连?
“果然……”庆和郡主低喃了下。
庆和郡主一回过神,就赶忙示意掌柜带金小姐退出房间,萧清音也识趣的让紫娟和林娘子下楼把守在楼梯口。
“萧小姐,还请相告。”众人一退出房间,庆和郡主立马软声相求。
“我月前盘下怡红院时,与东家谈转让价格,白龙王竟只要我七千两就愿出售,我大喜,和他签好契书后就请他喝酒,结果白龙王酒醉之后他告诉我,慈苦是个假大师,连’怡红院’都有他的股份,然后又说要早点出手‘怡红院’回老家,结果京中权贵无一家敢接手。没过两天,白龙王就在城门口暴毙。我这才发觉事有不对劲。多方打听,花去上万两才从出卖消息的‘天机阁’里得到一个消息:慈苦事发,那位大为恼火!正全力追查与慈苦有关的人士,只是怕张扬出去,一直都在暗地里进行!我又听说,郡主与慈苦大师往从甚密……”萧清音指了指屋顶,发挥村口大樟树下村妇的看家本领——长舌和造谣。造谣慈苦,她一点负担都没有。何况造这种谣,一举两得,既报仇,又可收钱。
“啪——”茶盏碎裂。庆和郡主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被皇伯父申斥,为什么郡马被关大理寺。
“好,萧小姐,‘霓裳阁七千两给你,今日就交割!”庆和郡主现在想赶紧把所有产业全都脱手,否则哪天一道圣旨下来,什么都被封了,她会连个傍身的银子都没。
“郡主,是四千两,消息抵了三千两!”萧清音淡笑。
“行,四千两!”庆和郡主打定主意,亏掉的六千两都得由金家补……
“霓裳阁”外。
林娘子频频回首身后的“霓裳阁”:霓裳阁,我林秀英明天以另外的身份又回来了。
没错,林娘子和萧清音商量好了,姑娘答应她的“绛芸轩”半成股份换成“霓裳阁”的,明日,她就是霓裳阁的大掌柜兼东家之一!
“姑娘,你也太厉害了!”紫娟则是满目崇拜的合十看向萧清音:秀音姐一万两谈下“霓裳阁”她就觉得很厉害了,自家姑娘更离谱,四千两就盘下了。
萧清音:别崇拜姐,姐就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