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户房主事还有啥干头,不如来我这,我给你开十倍的月俸。”
见曹文杰有抱怨之音,晏羽出言拉拢道。
“你先渡过眼前危机再说吧!”
“什么危机?”
“邹大人被洪都知府范沫,召去了洪都城了。”
“年底到洪都府述职,这不是正常吗?”
“正常。邹大人前几日,刚从洪都府述职回来,现在又被召去,还是与铜鼓营守备大人一同去的,正常吗?”
“曹大哥怎么知道的?”
“邹大人借着请我吃酒,刚喝几杯酒就告诉我的。”
“邹敬恒告诉你?他有这么好心?”
“你若是被抓,邹大人他脱得了干系吗?”
“怎么说?”
“你别忘了,周为仁和赵天鹏等人,宅邸铺面等产业,现在都在邹大人手中。”
“邹敬恒是怕我一口咬定,我与他唱个双簧,谋取宁州权贵的家财?”
“不止,你祸乱宁州城的事,邹大人好不容易压下去,你若被抓,这个案子必将翻出来,破城、城内几百人被屠,哪一条都能要他的命。”
“那要是我被杀了,他不是高枕无忧。”
“呵呵!宁州城没有上呈文请援,府衙却积极派兵剿匪,你认为是真的剿匪吗?”
“又有人打我这秘方的主意?”
“正是!邹大人猜出端倪,这才暗示我来给你报信,让你做好准备,逃往深山之中。”
“没想到这邹敬恒看着软软弱弱,脑袋瓜还是挺聪明的。”
“能主政一方,又是进士出身,哪个不是人精,只是精力都用在搞钱、拉帮结派和找靠山罢了!”
“他见过我的军队,知道西乡人民军士强悍,还给我报信,就不怕我打赢官军吗?”
“哪有不怕的,提前给你报信,就算你打赢了洪都府的官军,也不会对宁州城报复,不管你是逃跑了,还是打赢了,邹大人也多一条退路。”
“都是有能力的人,可惜!都没用征途上了,难怪大明十年后就灭亡了。”
“你说什么?”
“我说十年后,也就是崇祯十七年,崇祯将在煤山上吊自杀,自此!大明将灭亡。”
“嘘!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还是别说的为好。”
“曹大哥就没有好奇过,我这些秘方是怎么来的吗?”
“好奇害死猫,越是利益大的东西,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那我告诉曹大哥,现在这些商货和武器秘方,不过是九牛一毛,你信不信。”
“信!”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信了?”
“一个毫无根脚的山野村夫,突然变得有学识,掌握这么多挣钱秘方,还有雄心勃勃的野心,哪一点都不正常。”
“那曹大哥愿意加入吗?”
“等渡过这次危机再说吧!我在宁州城对你帮助更大,你和邹大人之间,也需要一个传话的人。”
“行!有曹大哥的帮助,开春我就可以大胆干了。”
“你想干嘛?”
“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强不凌弱,人人平等,天下大同。”
“这…这不可能,就你侥幸完成霸业,无非又是一个新王朝,换了一批权贵而已。”
“曹大哥可知道,大一统王朝,为何不过300年的原因吗?”
“每个朝代都不一样,有帝王昏庸,有权臣把持朝政,有边疆外患,有天灾人祸等原因,这个就说起来很复杂。”
“难道在王朝初期,就没这些情况吗?为何都要到200多年才灭亡。”
“有啊!秦朝和隋朝,都是二世而亡。”
“秦朝的郡县制,统一中央集权,被汉朝延续,隋朝的科举,打破阶级垄断,被唐朝借用,所以秦汉放一起分析,隋唐放一起分析。”
“那依晏老板所看,大一统王朝,是什么原因过不了300年。”
“土地兼并”
“土地兼并?”
“对!在生产力没提上来之前,都是土地兼并。”
“生产力是什么?”
“一亩田地,一季所产,不过1担多点,但通过人为改造,一季可产3担、4担、甚至是5担,这个产量提高,你就可以理解为生产力。”
“一季产三四担粮食,怎么可能?”
“若是在去年七月份,我那些商货与武器,说与你听,你认为有可能吗?”
“这…,那你刚才说,生产力提高之前是土地兼并,那生产力提高了之后了?”
“有可能是财富分配吧!就像土地兼并一样,富的越来越富,穷的越来越穷,甚至欠一屁股债,永远无法翻身。”
晏羽说完这句话,盯着桌上的毛笔发起了呆。
他想到自己的前世,因为创业失败,欠了几十万。
家里没有当官的亲戚,没有有钱的贵人相助,亲戚朋友都避而远之。
没有资本,征信拉黑,想再次创业翻身,纯属扯淡。
虽然是个大学生,但一个农民家庭,想通过打工还债,十几年都还清。
可是,哪个债主能等你十几年。
“晏老板?那依你的意思,这三百年的魔咒,是没法改变吗?”
看到晏羽突然发起呆,曹文杰问道。
“能,彻底落实天下大同,就能。”
“人性都是自私的,就算你侥幸成就霸业,又怎能保证其他人没贪念。”
“杀!把一切阻止天下大同之人,全部杀光”
“杀光一批,在利益的诱惑下,又会产生一批。”
“将关乎民生的产业,收归朝廷,建立一个类似六部的部门,统一管理,特别是生育、教育、医药与住房,实行全面免费,由朝廷掏钱。”
“钱从哪来?”
“天下只有一个大明吗?只有一个汉家人生活的土地吗?”
“那这个新建的部门,就不会贪污腐败吗?”
“会,我会杀光所有贪污腐败之人,”
“任何一个王朝,开创之初大多廉洁,可随着时间推移,腐败便越发猖獗。”
“对,那是因为督察院的大人们,本就和这群官僚是同一利益体,顶多加个不同党派之争。”
“那依晏老板看,怎么改置督察院。”
“把权利关进笼子里,督察院从人员、利益和迁升等,都独立于文官系统之外。”
“把权利关进笼子里?”
“对,把权利细分,再实行终身责任制。”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对,但不尝试,不在试错中找办法,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太祖皇帝立国之初,杀了多少贪官污吏,可是!太祖过后,不还是一样贪污腐败盛行。”
“设立立法院,由不同阶级的人投票,制定或更改立法,曹大哥可理解为祖制,但这个祖制,需要不同阶层的人投票。”
“阻碍了皇权与文官集团的利益,立法院难道不会改变性质吗?”
“削弱皇权与文官集团。”
“以往开国帝王,想的是中央集权,晏老板还想分权?”
“内政、军事、督察院、立法院和格物院5个部门独立,且都是5年一换届,由这5部内部提名数人,帝王只有任免权,和协调各部门的经费预算。”
“格物院?”
“我这些秘方,都可以说是格物院的产物,曹大哥可将格物院,理解为专门提高生产力的部门。”
“听起来是很厉害,不知具体落实会有多少困难。”
“我才26岁,有足够多的时间,找出其中问题,解决问题,难道曹大哥不想青史留名,赛过张良,赛过房玄龄?”
是啊!
考虑得如此之远,有钱又要精兵。
而且是短短一两个月,就能训练出一批精兵。
青史留名,谁不喜欢。
当上大官,光宗耀祖,谁能拒绝。
身为西乡人,又曾是晏羽的靠山。
等到晏羽与朝廷摊牌的那一天,他曹文杰早就没了退路。
犹豫一会后。
“曹文杰拜见主公。”
曹文杰突然跪地叩拜道。
“曹大哥快快请起,我不喜欢下跪,也不喜欢别人跪我。”
晏羽扶起曹文杰说道。
“主公,君臣有别,这些礼仪是必要的。”
“不要那些虚的,今后你行书生礼就行,也和大家一样,叫我军长。”
“军长,眼下我们西乡人民军,还在蛰伏期,我还是继续回宁州城,与邹敬恒妥善处理关系,免得吸引朝廷的关注。”
晏羽原本想让曹文杰,摸索治理西乡与高乡。
实力没有壮大之前,确实不能和朝廷翻脸。
有曹文杰在宁州城,确实可以妥善处理邹敬恒的关系。
“那这段时间内,与邹敬恒的沟通,就交给曹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