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三章 傩面劫**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笼罩着宁静祥和的风铃谷。山谷之中,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升腾起袅袅炊烟,宛如薄纱轻舞,给整个山谷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神秘。
在一座古雅的小院里,李观澜正神情专注地教导儿子李归如何精心雕琢一只青铜铃。李观澜手法娴熟,每一刀、每一凿都蕴含着深厚的功力和对工艺的热爱;而年幼的李归则瞪大双眼,紧紧盯着父亲手中的动作,认真学习着这门祖传技艺。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玩耍的小女儿李念突然跑到李观澜身边,小手紧紧揪住父亲的衣角,声音带着一丝惊恐说道:“爹爹,海里好像有铃铛在哭呢!”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听到这话,李观澜心头一紧,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只见李念手腕间佩戴的那串银铃竟无风自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仔细看去,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数百只小巧玲珑的青铜铃虫正在铃舌处缓缓蠕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凌厉的劲风骤然袭来!原来是站在一旁的唐莹珊察觉到危险逼近,瞬间出手。只见她手中的鲛绡如同灵蛇一般横扫而过,带起一阵疾风,准确无误地将三颗淬毒的青铜钉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阵银铃般的娇笑从屋檐上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头戴黄金傩面的男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挂而下。面具的缝隙中,赫然露出半张已经腐烂不堪的鲛人面,散发出阵阵恶臭。
“哈哈哈哈哈……好香的枇杷蜜啊,本座今日特来讨杯喜酒喝喝!”那男子怪笑着说道,声音犹如夜枭啼哭,让人不寒而栗。
李观澜手持霜天剑,剑尖稳稳地抵住傩面人的咽喉要害处,他的眼神凌厉如刀,怒喝道:“天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然而,那傩面人却不慌不忙,只见他轻轻抬起手指,如同弹琴一般优雅地在剑身之上一弹。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剑身传递而来,震得李观澜虎口一阵发麻,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宝剑。
就在这时,一旁的李归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心口,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直直地向前栽倒下去。与此同时,他头上原本威风凛凛的龙角竟然开始泛起诡异的青黑色纹路,仿佛受到了某种邪恶诅咒的侵蚀。
而另一边的李念也未能幸免,只听他惊恐地尖叫起来:“爹爹!不好啦!有东西正在啃噬我的骨头啊!”伴随着他的呼喊声,众人惊愕地看到,他身上那些闪烁着神秘光芒的星纹竟然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紧接着,一只只拇指大小、浑身泛着青铜色光芒的铃虫王从裂缝之中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这些铃虫王张牙舞爪,口中喷出一股股墨绿色的毒液,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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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如凶猛巨兽般裹挟着阵阵腥风,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地撞击在礁石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只见十二艘阴森诡异的骨舟劈开汹涌澎湃的波涛,乘风破浪疾驰而来。
每一艘骨舟的船头,都笔直地站立着一具具面目狰狞、毫无表情的无面尸骸。它们那空洞洞的眼眶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令人不寒而栗。更为恐怖的是,这些无面尸的胸腔内竟然镶嵌着一口口闪烁着寒光的青铜铃铛。随着海浪的起伏和颠簸,青铜铃相互碰撞,奏响一曲勾人心魄的摄魂之音,回荡在整个海面与天际之间。
就在此时,唐莹珊头上佩戴的珊瑚簪突然间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疯狂地暴涨起来。锋利的簪尖犹如闪电般径直刺向幼子星纹的身体。“澜哥儿,快按住归儿!”唐莹珊声嘶力竭地喊道。
“娘亲……好疼啊……”年幼的李归痛苦地呻吟着,他头顶上刚刚冒出的稚嫩龙角此刻正源源不断地渗流出黑色的血液。这股黑血仿佛具有极强的腐蚀性,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瞬间便将其侵蚀得千疮百孔。
眨眼间,一群头戴傩面的神秘人脚踏骨舟,如同鬼魅一般轻盈地跃进了院落之中。其中一名傩面人身后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巨大狐尾,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狐尾便如同灵蛇一般迅速卷住了李念小小的身躯。“哈哈哈哈,多么完美的药引啊!听听这心跳声,简直就是美妙绝伦的北斗曲调。”傩面人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一道若隐若现的残魂从青铜杖中缓缓浮现而出。仔细一看,竟是那位传说中的瑶光琴仙。她怒目圆睁,对着为首的傩面人大喝一声:“天芮!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徒,难道就连无辜的孩童也不肯放过吗?”
“师姐此言差矣。”傩面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缓缓地揭开了半边面具,那张隐藏在面具之后的脸庞逐渐展露出来。众人皆惊,那面容竟然与传说中的初代鲛皇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本座这么做,可不是什么恶行,而是在帮助这些可怜之人摆脱命格所带来的痛苦啊。”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世人的愚昧感到无奈。
站在对面的李观澜双眼之中,星纹如蛇般迅速蔓延开来,瞬间爬满了整个眼眸。他手中紧握着霜天剑,剑身之上猛地燃起了熊熊的青焰,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焚烧殆尽。
“三百年前,让你这个恶贼侥幸逃脱了,但今日……”李观澜咬牙切齿地说道,话语之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
然而,就在这时,傩面人却突然伸手捏碎了怀中的铃铛。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李观澜之子李念身上的星纹骤然爆裂开来,鲜血四溅。
“哈哈哈哈!”傩面人大笑起来,“来呀,李观澜,让本座好好看看,身为紫微帝君的你,面对妻儿的安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他挑衅地看着李观澜,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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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纹碎片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在空中迅速凝结成一个神秘而巨大的命盘虚影。光芒闪烁之间,李归和李念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硬生生地被钉在了阴阳两极之上,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那个戴着狰狞傩面、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狐尾的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了唐莹珊那纤细的脖颈,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傩面人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阴森恐怖:“选吧,是要保住这珍贵无比的命盘,还是要救下你这一对可怜的亲子?”
面对如此艰难的抉择,唐莹珊没有丝毫犹豫。只见她猛地咬紧牙关,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一颗鲜红的血珠瞬间喷射而出,直直地弹进了命盘之中。紧接着,她怒目圆睁,嘶声喊道:“我选……同归于尽!”
刹那间,血雾弥漫开来,笼罩住了整个空间。在这片诡异的血雾之中,一幅画面缓缓浮现出来——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一幕。当时的唐莹珊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双生子的命格封印进一支精美的珊瑚簪里,然后轻轻转过头,对着身旁昏迷不醒的李观澜低声呢喃道:“待炊烟起时……”
就在这时,傩面人发出一阵狂妄至极的大笑,笑声震耳欲聋,甚至连屋顶的瓦片都被震落下来。他不屑地吼道:“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你以为封住了他们的命格就能够……”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就能骗过你这蠢货!”伴随着这句话,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而出。原来是瑶光琴仙的残魂不知何时已经成功地夺过了那把无弦琴,并毫不犹豫地挥动起来。一道道凌厉的音刃破空而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狠狠地劈向傩面人。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张金光闪闪的傩面竟然应声碎裂成两半。随着面具的破碎,傩面人真正的面容也终于暴露在众人眼前——令人震惊的是,这张脸竟然属于那位曾经威震天下的天枢剑尊!只不过此时的他,脸庞已被星砂严重腐蚀,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李观澜看到这一幕,手中的长剑顿时僵在了半空,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嘴唇颤抖着吐出两个字:“师……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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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徒儿,这份重逢礼可还喜欢?”只见天枢那原本正常的左眼此刻竟已化作一个深邃而神秘的星砂旋涡,仿佛其中蕴含着无尽的宇宙奥秘和力量。他冷笑着说道:“想当年,为师剖那唐莹珊腹取子之时,就觉得这对小崽子早该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闪过,霜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贯穿了天枢那由星砂构成的躯体。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这凌厉无比的一剑却如同陷入泥潭一般,竟然毫无作用,甚至没有引起丝毫涟漪。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诡异的声响传来,天枢身上被剑刺穿的伤口处突然源源不断地涌出大量青铜铃虫。这些青铜铃虫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天枢发出一阵狂笑,“你以为你斩中的真的是我吗?太天真了!这只不过是本座万千化身中的区区一个罢了!”
话音未落,一直在旁伺机而动的李归突然间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般暴起。他头上的龙角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狠狠地刺向天枢的后心。同时,他口中怒喝道:“不许骂我娘亲!”
“归儿不可!”唐莹珊见状,不由得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随着李归的这一击,天枢的身躯瞬间轰然炸裂开来。无数的星砂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朝着四周席卷而去,眨眼间便将李归和他的孪生兄弟紧紧包裹在了其中。
“真是孝顺啊!如此一来,倒是省去了我不少炼化你们的功夫呢!”天枢那得意洋洋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平静的命盘突然开始急速逆转起来。与此同时,李念身上的星纹竟然不受控制地离体飞出,径直朝着遥远的北海方向疾驰而去。
唐莹珊眼见形势危急,毫不犹豫地扯下自己腰间的鲛绡,奋力缠住幼子李念。她那美丽的秀发间所插着的珊瑚簪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寸寸断裂,化为灰烬飘落而下。
“澜哥儿,快带着孩子们跳海!”唐莹珊声嘶力竭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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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汹涌澎湃、排山倒海般的惊涛骇浪之中,原本坚固无比的骨舟竟突然间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它仿佛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所操控,迅速地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张狰狞恐怖的巨大血盆大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身处这惊心动魄场景中的李观澜,紧紧地怀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双生子。他的眼神充满了焦急与恐惧,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深不见底的海底缓缓升起一盏古老而神秘的青铜灯。
这盏青铜灯造型奇特,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铜锈和奇异的符文,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然而,最让人震惊的是,那青铜灯的灯芯竟然是唐莹珊的半缕残魂!那残魂宛如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弱却又顽强地闪烁着。
“莹珊!”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只见他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朝着那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灯盏狠狠抓去。然而,就在他的手掌接触到灯盏的瞬间,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力量猛地反噬而来。
刹那间,无数闪烁着微弱星光的细砂如同凶猛的毒蛇一般,迅速缠绕住了他的手掌,并疯狂地侵蚀着他的肌肤和血肉。眨眼之间,他的掌心便已露出森森白骨,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尽管遭受如此剧痛,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不移,紧紧盯着眼前那道若隐若现的残魂。残魂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于无形。她用尽全力摇了摇头,声音虚弱而急切地喊道:“快走……快去北极帝星寻找……”
话还未说完,一道黑影骤然闪过,紧接着一只毛茸茸的狐尾如闪电般破空袭来,径直穿透了残魂的身躯。
“哈哈哈哈哈!”一阵阴森恐怖的狂笑声响起,一个戴着狰狞傩面的身影缓缓浮现而出。傩面人恶狠狠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本座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休想得到!今日你们两个,统统都要死在这里!”
就在那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李归头顶那对威风凛凛的龙角竟然毫无征兆地脱落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然而更惊人的还在后头。
只见那脱落的龙角在空中急速旋转着,眨眼间便化作了一把通体晶莹剔透、闪烁着神秘光芒的珊瑚剑。这把珊瑚剑犹如一道闪电般直直地朝着傩面人的眉心刺去,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与此同时,李念身上的星纹也骤然迸发出强烈无比的光芒。这些光芒如同无数道利刃一般,硬生生地在汹涌澎湃的怒涛之中劈开了一条通道。而李念则站在通道中央,大声喊道:“爹爹,娘亲说……炊烟引路!”他的声音清脆响亮,穿透了狂风巨浪和漫天水雾,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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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幕 星砂冢**
三日后,北极冰原之上,寒风呼啸,雪花漫天飞舞。李观澜小心翼翼地将双生子安放在一个隐蔽的冰窟之中,确保他们不会受到外界寒冷和危险的侵袭。
当他完成这一切,缓缓转过身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不已。只见无数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星砂在空中凝聚成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唐莹珊的虚影。她的面容虽然有些模糊,但那双美丽而温柔的眼睛依然清晰可见。
“孩子们体内被人种下了蛊虫,如果不及时解除,后果不堪设想。”唐莹珊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焦急和担忧,“需要用到紫微命盘才能找到解蛊之法……”
李观澜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办?”他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唐莹珊的虚影,然而就在他触碰到的瞬间,那些星砂如同流沙一般从他的指缝间迅速流逝,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握住。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你先离开我!”李观澜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无奈,眼眶渐渐湿润起来。他望着逐渐消散的星砂,心中满是不舍和眷恋。
虚影悠悠荡荡地飘向他,那虚幻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抚上他斑白的鬓角,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这次,换你等我。” 声音空灵而缥缈,带着一丝决然,又似饱含着无尽的眷恋。
说罢,虚影瞬间化作无数细碎的星砂,闪烁着微光,向着那厚实的冰层飞速没入。眨眼间,星砂在冰层之中重新凝聚,幻化成十二盏古朴的青铜灯,每一盏灯的灯芯都跳动着熟悉的鲛人火,幽蓝的火焰摇曳,映照着周围的冰层,如梦似幻。
李念原本正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奇异景象中,眼神满是惊愕与不解。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猛地伸出手,手指颤抖着指向冰壁,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爹爹快看!”
众人的目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冰层深处,静静封着一艘古老的船。那船周身被冰层包裹,却依旧能看出往昔的雄伟与沧桑。船的甲板上,一个冰雕静静跪着,那冰雕的容貌竟与李观澜一模一样,就连眉眼间的神韵都分毫不差。冰雕的双手捧着一本散发着微光的古籍,仔细看去,正是完整无缺的《离烬丹书》。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幽蓝的鲛人火在青铜灯的灯芯上跳跃、闪烁,似是在与这世间做最后的告别。一盏接着一盏,青铜灯的光芒逐渐黯淡,周围的光线也愈发昏沉。当第十二盏青铜灯的火焰终于“噗”的一声,微弱地熄灭,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噬。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瞬间,冰层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那声音起初细微,如同远处传来的隐隐雷鸣,而后逐渐清晰、放大,竟是一连串锁链断裂的脆响。“咔嚓、咔嚓”,这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莫名的威慑力,让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甲板上,那尊一直静静跪着的冰雕,在这断裂声中,竟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缓缓有了动静。它先是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紧接着,冰雕的脖颈开始转动,带动着整个头部,以一种缓慢而诡异的速度,缓缓转头。
李观澜的目光自锁链声响传来的那一刻,就紧紧地锁定在了冰雕的身上。此刻,他与冰雕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四目相对。一时间,李观澜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在那张与自己容貌相同的脸上,在眼角的位置,赫然挂着一颗泪痣。那泪痣殷红如血,在冰雕泛着寒光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而这颗泪痣,李观澜再熟悉不过,它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那是唐莹珊脸上独有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