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回:“不是。”
苏鸢:“你喜欢李燕?”
“不是,”黎星回头大道,“你先听我说。”
苏鸢抽走他手里的茶缸喝了一口,转头一屁股坐到床上。
她对着僵住的男人,举了举茶缸,
示意自己洗耳恭听。
黎星回握紧手指,努力忽略两人同喝一杯水的不自在,“你和钱平川起冲突的事儿,我听说了。”
“上面决定不予追究,只勒令他约束好家人。”
“我很抱歉!”
自己的妻子受委屈了,
黎星回清楚,却不能为她撑腰,身为丈夫太失职了。
“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苏鸢语气满不在乎,“我已经用我的方式还回去了。”
“这事儿在我这里翻篇了。”
“当然,若是以后他们再犯我手里,又要另当别论了。”
黎星回非常欣赏苏鸢这项品质,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有点久。
苏鸢左手后撑在床铺上,仰头望着黎星回,哼笑一声,“喜欢上我了?”
欣赏?
一定是他蔬菜吃多了,产生的错觉!
黎星回合上书,走过去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鸢不服气,又举了举手中茶缸,“你敢说,刚才我喝水时,你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无聊!”黎星回当然不承认,抽走她手里的茶缸说起正事,
“明天起,全团海训,为期一个半月,我会比较忙……”
海训?
那岂不是一群汉子打赤膊,展示雄性风采?
苏鸢想想那画面,嘴角不自觉上扬,“能摸,不是,能看不?”
家里的不让摸,不让看,看看免费的似乎也不错?
黎星回说不下去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你想做什么?”
“训练场不是你能乱来的地方。”
“放心,我绝不乱来。”苏鸢伸出三根手指保证道,
不到一秒露出狐狸尾巴,笑眯了眼,“只赏春光。“
黎星回重重放下茶缸,翻窗离开,一气呵成。
苏鸢手一松,咕咚一声,仰躺在床铺上,舒服的长叹一口气,
“跑什么?早晚是姐姐的人!”
苏菲的声音突然传来,“姐,什么声音?”
惊得苏鸢一跃而起,冲到门口防止妹妹进来查看,扬声解释:“没什么,我和你姐夫打蚊子呢。”
“你关好门窗,早点睡。”
苏菲:“知道了。”
夜深人静,家属院的狗都消停了,
隔壁院门响动,钱婆子出来上厕所。
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跟了上去。
那人影一路跟到公厕,一个手刀将钱婆子敲晕,
完了,一脚上去,
隔壁院出来的那位哼都没哼一声,一头扎进旱厕坑里。
翌日,苏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她走出房间,站在阳光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问进进出出忙个不停的苏菲,
“忙什么呢?”
“晒菌菇。”苏菲费劲地拖着一个背篓出来,
“我总闻见一股屎臭味。”
这些菌菇都是从乡亲们那里换的,
苏菲一点都不舍得浪费。
苏鸢摸摸鼻子上去帮忙,“吃完早饭,咱俩出岛。”
“给阿奶拍个电报,报平安,顺便添置点东西。”
没有菜刀,昨晚的青菜都是用手撕的。
苏菲积极响应,“我要寄信。”
她写给黎家大娘的信都攒了可厚一沓了。
其实岛上有邮政设立的代理点。
苏鸢一定要出岛,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坐船。
身为最专业、最优秀的佣兵,苏鸢不允许自己有晕船这个致命弱点。
一直在内陆生活也就罢了。
她也不较那个劲儿了。
偏偏她来到海岛上,不知道要在这里生活多久。
“呕~”
刚下船,苏鸢就抱着一棵树大吐特吐。
苏菲打开姐夫又送她的军用水壶,喂苏鸢喝水漱漱口,关切道:“姐,好点了吗?”
苏鸢摆摆手,扭头接着吐,“呕~”
直到胆汁吐空,总算停了。
客船三个小时后返航,时间紧迫,两人先去邮局发电报,寄信。
出来后直奔百货商店。
说是百货商店,其实只比她们老家镇上的供销社大了一点。
她认真挑选家里急需添置的生活用品。
剪刀,针头线脑,菜刀,锅铲……
就连暂时想不到用处的油布都扯了几米。
苏鸢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案板和瓦翁,询问售货员:“请问,哪里可以买到瓦瓮和案板?”
售货员:“赶巧了,今天有大集,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苏鸢很意外,“大集怎么走?”
售货员:“出门左拐,直行五百米就到了。”
六十年代,投机倒把监管严格。
像粮油棉花等农副产品不可在集市上交易,但是一些如干鲜果品、土特产品和家庭手工业品等仍旧允许在集市上交易。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十年动荡来临。
苏鸢二人到达集市,果然发现了案板和瓦翁。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二十元拿下一大两小三个瓦翁。
又从旁边摊位上,花了两块五拿下两个菜板。
东西太多,苏鸢雇了一辆人力车送上客船。
令苏鸢意外的是,她们下船后,发现林平早早等在港口。
“嫂子,是团长让我过来帮忙的。”
“早上宋指导看见你们上船了。”
简单解释缘由,他帮着苏鸢将东西运回家。
苏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苏菲冲到厨房,拿上菜刀就要出去干架。
吓得苏鸢急忙将人抱住,“你干嘛去?”
“我晒得菌菇少了,”苏菲恨得咬牙切齿,“一定是钱婆子偷得。”
这些天,他们也从家属院嫂子们口中得知,隔壁钱婆子手脚有些不干净。
苏鸢摁住小丫头的头,“那点菌菇也值得你去拼命?”
“把刀放下!”
苏菲拧着身子往外挣,“那是我的东西,凭啥给她?”
这是又犯倔了。
苏鸢没办法了,只能想办法让妹妹出气,“你找到狗剩,把他揍一顿。”
“咱今晚吃炒鸡。”
狗剩是钱婆子的宝贝孙子。
闻言,苏菲的眼睛刷一下亮了,扔了刀往房间跑。
她可是知道钱婆子养了好几只鸡,每天叫的可精神了。
苏鸢疑惑,“让你去打人,你回房间做什么?”
“我拿块糖。”苏菲的身影风一样跑走了。
看得苏鸢不停点头,
有勇有谋,是她苏鸢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