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新学期开始。
苏鸢亲自送苏菲去学校。
苏菲在一群小萝卜头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苏菲十三岁了,却没上过一天学,只能从小学开始。
好在,有黎星回从中操作,
校长同意为苏菲做个测验。
根据测验结果,苏菲插班到三年级。
目前为止,她的入学过程还算顺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李燕任教三年级,是苏菲的老师。
苏菲进入班级,做自我介绍时,
李燕故意点名苏菲的年龄,“同学们,苏菲同学13岁了,没上过学,我们不要嫌弃她好不好?”
小萝卜头齐声道:“好!”
有几个调皮的已经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对着苏菲指指点点。
窗外目睹一切的苏鸢勾唇冷笑。
李燕这点小动作,她还不放在眼里。
希望李燕足够聪明,不要招惹苏菲,犯到她手里,否则……
她的妹妹,她了解。
苏菲从来都不是吃亏的性子。
看到苏菲入座后,苏鸢放心地离开了。
她回家,拎上铁锨直奔海边而去。
海岛落后,很多设施需要海岛军民一点点地建造。
坑道是战略工程,由军人全权负责,
而岛上的公路、码头、大坝等,则需要民众帮忙修建。
苏鸢前几天响应号召,报名修建码头大坝。
她今天第一天上工,在队长那里记名后,被带到指定小队。
小队成员看到新来的是女人,非常抗拒,
“队长,怎么是个女人?”
“女人能干什么?”
“还是一个没有胸的女人。”说这话的是旁边蹲地上的男人,
他头发乱糟糟,半睁不睁的眼睛里都是血丝。
苏鸢上下打量对方,重点关注男人的下三路,眼神轻蔑,
“你没有……”
“呜呜。”
黎星回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眼疾手快地捂住苏鸢的嘴。
不顾她挣扎,将人带走。
两人到了人少的地方,黎星回才将她放开。
苏鸢不服气,“凭什么不让我说,胸只是一个器官,不能因为脂肪少就说没有。”
黎星回揉揉额角,“你这样说,只会让他更爽。”
男人天生的优越感,不惧凝视。
在他们眼里,无论女人说什么,也做不到凝视回去。
“爽?”苏鸢冷笑一声,她不信有男人能接受这样的评价,
“按照他的逻辑,他短小,我也可以说他没有弟弟,不是个男人。”
黎星回脸上挂满黑线,“你粗俗。”
换做是他,
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人这样侮辱,脸上也会挂不住。
他就多余担心她。
“我光荣。”苏鸢一脸骄傲,目光肆无忌惮地扫射黎星回全身。
往日,
黎星回每次训练完回去,衣领大开,外套挂在臂弯上。
不像今天,
一身笔挺军装,风纪扣系到最上方,
一开口,喉结上下滚动,色气满满。
苏鸢的目光恨不能黏在上面,“你也看到了,工作我找到了,打赌是不是我赢了?”
黎星回受不了苏鸢炽热的视线,侧过身去,挪开目光望向远处,
“你能坚持三天再说。”
“行,这事儿三天后再说,”苏鸢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黎星回不自在的模样,令她心痒难耐,不禁上前一步凑近道:“我说,你也该熟悉的差不多了吧?”
“咱俩是不是可以睡一觉了?”
“苏鸢,这是在外面。”黎星回震惊之余快速瞥了她一眼,
又着急忙慌地环顾四周,害怕其他人听到。
苏鸢很满意黎星回的反应,得寸进尺地抓住他的袖子晃了晃,“大男人家家的,怎么扭捏成这样?”
“到底行不行?给个准话!”
“你的衣服我都快盘烂了,还不给睡?”
黎星回耳朵红透了,实在听不下去。
他再次捂住苏鸢嘴巴,弯下脖颈,凑近苏鸢耳边威胁道:
“苏鸢,再招惹我?你承担不起后果。”
低沉暗哑的嗓音,灼热的呼吸,无一不昭示着独属于男人的危险气息。
然而,黎星回想象中的胆怯畏缩,没有出现在苏鸢脸上。
相反,苏鸢眼神跃跃欲试,更是用行动付诸实践。
她伸出柔软,轻轻舔.了舔黎星回手心。
黎星回神色巨震,古铜色的皮肤瞬间爆红,败下阵来,“我们还没领证。”
他手触电般地收回,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苏鸢的声音如同魔音,往他耳朵里钻,“切,领了证,你必须履行夫妻义务,我看你能躲多久。”
苏鸢回到小队。
方才找茬的男人扔给她一个镐头,“把这块地里的石头撬出来。”
小队长胡建业走过来,训斥男人,“郭海洋,干好你的活,不要欺负女同志。”
胡建业带着苏鸢到了另一边,指着已经松好的石土,“你带了铁锨,负责装满同志们的箩筐,能干吗?”
这可是黎团长的爱人,谁敢让她做苦活累活?
如此,黎星回特意走一遭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苏鸢:“没问题。”
施工地上的运送工具多数是箩筐和扁担。
靠人力一点点地挑。
唯二的手推车,专门用作运输大型石头,修大坝。
虽然是八月底,秋老虎依旧稳稳发威。
修码头大坝是力气活,所有人不一会儿便汗如雨下。
他们仿佛习惯了,
累了,渴了,停下来喝口水,继续干的热火朝天。
即便强悍如苏鸢,下午收工时,差点没脱层皮。
这些她都能忍,队长报工分时,她不干了。
“为什么女人比男人少三个工分?”
一样的时间,一样是下了死力气,凭什么少三个?
大队长是个老头,耳朵上夹着一截拇指长的铅笔,
他维持着低头的姿势,抬起眼皮觑着看过来,
“你想要多少?”
苏鸢转动着胳膊,理所当然地说:“男女待遇相同。”
在场不止苏鸢一个女人,闻言纷纷附和,“对,领袖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们不能差别对待。”
她们没有工作,
要不是为了能多赚点口粮,让孩子们能吃口饱饭,
谁会跑到男人堆里,累死累活挣这点工分?
郭海洋嘲笑道:“就凭你们?”
“这里的重活累活,哪个不是男人干的?”
“给你们相同的待遇,对男人来说就公平了?”
当然,苏鸢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我们工作量达达到了,也能享受同等待遇?”
大队长抬起头,终于拿正眼看苏鸢,承诺道:“可以。”
“一言为定。”说话间,苏鸢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郭海洋却再次出言嘲讽,“切,说得真跟自己能做到似的。”
“一个女人,还妄想着跟男人平起平坐?”
面对郭海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苏鸢什么也没说,拿起旁边的茶缸子回家了。
她喜欢用事实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