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
苏菲憋醒了,起来上厕所。
看到她姐夫翻墙进来,动作熟练的不像第一次这么干。
她不禁心中起疑,“姐夫,你为什么从外面进来?”
幸好黎星回早有准备,
他提了提手上的饭盒,有现成的理由,“我去食堂打饭了。”
苏菲仍旧觉得很可疑,“那为什么翻墙?”
她明明记得,自己开门出来时,房门是从里面关上的。
“我怕开门声吵到你们,”黎星回急忙打开院门,掩饰院门也是从内关上的事实,
还不忘催促道:“公厕早上人多,去晚了要排队。”
“哦,好。”一听要排队,苏菲也顾不上其他,开始用跑的。
没一会儿,苏菲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黎星回长舒一口气。
总算应付过去了。
“呵呵呵”
黎星回循着笑声望去。
苏鸢正趴在卧室窗户上,看着他笑得一脸打趣,“黎团长,你确定不尽快熟悉我的气息?”
她说这话时,还意有所指地指了指自己的衣领。
黎星回脑海里瞬间浮现起一幅画面
——这女人拿着一件小衣,笑问他,要不要也熟悉熟悉她的气息?
黎星回脸都黑了。
他也不进家门,饭盒从窗户扔到苏鸢身上。
“我宁可翻墙。”
他说着就真这么翻出去了。
隔壁二团三营长刚好走出家门,先是看了看黎星回他们家敞开的院门,又一脸莫名地望向黎星回,
神情幻灭,“黎团长,您也会翻墙?”
他们团,谁不知道三团长黎星回?
战功赫赫,军事能力过硬,是他们要塞区的定海神针。
没想到,定海神针私下里也有这么少年气的一面?
黎星回表情差点破功,端着脸,轻点头走了,“嗯。”
后面是苏鸢毫不留情的嘲笑声,“哈哈哈……”
苏菲上厕所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姐,宣传栏上有通知,所有家属八点去服务社开会。”
两姐妹飞速吃完早饭,简单的收拾一下,前往服务社。
艾秀和李燕几人聚在一起,看到苏鸢过来,冷哼一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切!”
苏鸢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找到关丽霞的位置,径直走过去打听道:
“关姐,你知道开会内容是什么吗?”
关丽霞摇摇头,“不清楚。”
她也是今早得到信息。
“人都到齐了吧?”一女子身穿军装,留着齐耳短发,干净利落地走进来。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记录本,“我今天召集大家来这里,是团里收到举报。”
“举报我们家属院的嫂子们恶意传言、诋毁新来的军嫂。”
“这不仅严重影响军嫂的形象,更是对你们男人,对其他战士的诋毁和抹黑,性质相当恶劣……”
苏鸢悟了!
原来今天这个会议是为她开的。
她没想到黎星回办事效率这么快。
不过,相较于谁传的谣言,谁意欲诋毁她,
她更感兴趣的是这个侃侃而谈,工作能力强的女军人。
苏鸢问关丽霞,“她是谁?”
关丽霞垂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声音弱不可闻,“高勤,师政委的爱人,也是团里的宣传干事。”
苏鸢心想,怪不得呢。
啧啧,勉强有她当年十分之一的风范吧。
高勤望着蔫头耷脑的家属们,加重语气,“谣言究竟是怎么来的?谁传的?源头是谁?”
“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亲自调查?”
“如若不坦白,说不定会影响到你们男人、儿子,你们可要想好了。”
家属院的嫂子们多数都没有什么文化。
高勤稍稍施压,有嫂子瞬间绷不住了。
“高干事,我们也是听人说的……”
高勤不想听她废话,质问道:“听谁说的?”
“我是听刘嫂子说的。”
刘嫂子脸色都变了,急忙推脱,“我是听程嫂子说的。”
如果他们的男人真的因此受到影响,他们家就完了。
程嫂子也立刻开始指认,“我是听秦婶子说的。”
最后,所有矛头指向了一个老人
——苏鸢隔壁的钱婆子。
钱婆子害怕了,色厉内荏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了。”
“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想亲黎团长,黎团长不愿意,抓着她的衣领差点动手。”
“谁知道你们越传越没影,传成黎团长打的这个小蹄子下不了床。”
事到如今,苏鸢不得不出面亲自找回场子。
只有这样,
才能让这群闲的吃屁的长舌妇们,知道厉害,以后轻易不敢招惹她。
“那是我们两口子之间的情趣,关你屁事!”
苏鸢从来都不是好惹的,“倒是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偷看新婚夫妻的相处。”
“为老不尊!”
“你!”钱婆子气疯了,
她都活到这么大岁数了,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让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为老不尊。
不是偷,不是抢,也不是嘴上没有把门的,
而是偷看夫妻生活。
这让她的老脸往哪里搁?
她以后还怎么在家属院生活?
钱婆子没招了,拿出老家那一套,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
“我老婆子不活了。”
“这么大岁数,让一个小丫头欺负了,你们到底有没有人管?”
高勤一看到钱婆子这副作态,就头疼不已,“钱婆子,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撒泼解决不了问题。”
钱婆子是家属院里有名的老赖,与邻里关系非常不好。
每次找她调解,都来上这么一出。
找他儿子钱平川都不好使。
苏鸢阻止试图讲道理的高琴,“高干事,您让她嚎。”
“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除非让她痛,让她怕。”
“大家让让,”苏鸢指挥其他嫂子们,留出钱婆子施展的空间,
“物资还没送来。”
“我们大家就当看猴戏,打发时间了。”
钱婆子哪受得了这个。
从地上轱辘爬起来,一蹦三丈高,跳着脚骂开了,
“你个小贱蹄子,没人要的骚烂玩意儿……”
“咔嚓!”
苏鸢掐住她的下巴,直接卸了。
钱婆子嘴巴动不了,神色狠厉,扬起巴掌要打。
苏鸢抓着她的胳膊,“咔嚓”一声,又给卸了。
钱婆子疼得老脸都白了,再不敢嚣张。
苏鸢一通操作下来,家属们全被镇住了。
高琴眉头深深皱起,有些不赞同,“苏同志,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高干事放心,只要她肯承认错误,”苏鸢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立刻给她按回去,保证毫发无伤。”
“娘,你怎么了?”二团三营长钱平川听到消息,跑过来,
看到母亲惨状,出离震怒,“谁干的?”
苏鸢往前一站,气势不输钱平川,“我干的!”
钱平川不认识眼前这个黑瘦女人,
却听自己老娘唠叨过。
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他还没放在眼里,说出来的话也就非常不客气,
“苏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弄到动手打老人?”
“这事儿我一定向上级汇报。”
“就算是黎团长,也不能包庇自己的妻子仗势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