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黎星回早早起床,做好早饭,穿戴整齐,去卧室喊苏鸢起床。
苏鸢趿拉着鞋子,去到苏菲房间,将人从被窝里薅出来。
苏菲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姐,有什么事吗?”
她昨晚背医书,凌晨两点才睡。
苏鸢尚未完全清醒,扒着房门喊黎星回,“我们起这么早,去干什么?”
黎星回被气笑了,“出岛买收音机,看电影。”
“差点忘了。”苏鸢一溜烟冲回卧室。
两姐妹匆匆收拾好自己,饭后,一起往港口走。
三人坐上客船出岛,顺利买到收音机。
他们一起来到放映场,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何灵鼻孔朝天,看着苏鸢愤愤道:“苏鸢,你是不是很得意?”
“确实。”苏鸢点点头,气死人不偿命地说。
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贾意真身上。
心中禁不住开始阴谋论
——何灵为什么和贾意真走在一起?两人是什么关系?
何灵讥讽道:“造船厂的工作又累又脏,我早就不想干了。”
“我现在是客船售票员,不知道多清闲。”
苏鸢一句话绝杀,“没我工资高,没我待遇好,能不清闲吗?”
何灵气结,看着苏菲手里的收音机,努力做出不屑的样子,“切,谁家没有收音机,有什么好嘚瑟的?”
这才是这个时代人的正常反应,视线会第一时间放在收音机上。
苏鸢注意到,贾意真自始至终没看一眼收音机。
也就意味着,之前她打扮的珠光宝气是给瞎子看了。
一个港口调度员,却不差钱,说明还有其他经济来源。
究竟是什么呢?
苏鸢懒得同何灵这个没脑子的计较,寻了处人少的位置,等待电影放映。
苏菲走在最后,扭头冲着何灵无声骂了句,“傻叉。”
气得何灵跳脚,想要冲过来同苏菲拼命。
贾意真好言相劝,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何灵一脸娇羞,在贾意真胳膊上轻轻捶了一拳头。
看得苏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场电影下来,黎星回全程黑着脸,更是不知道电影内容是什么。
因为,苏鸢从头到尾一直盯着另一个男人看。
走出放映场,苏鸢还在嘀咕,“哎,你说贾意真靠近何灵有什么目的?”
黎星回加快脚步,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
苏鸢莫名其妙,“你姐夫什么毛病?”
苏菲面无表情地说:“整场电影下来,我姐夫牵了五次你的手,尝试十次同你说话。”
“而你一直看着贾意真。”
苏鸢后知后觉地悟了
——黎星回这是想和她约会,谈恋爱?
她忙追上去哄人,“我的错,我的错。”
“你想要什么?姐姐统统给你买。”
“钢笔?围巾?皮鞋?还是腰带?除了天上的月亮,我都能给你弄来。”
黎星回脑海里再次响起王涛的话,“别的夫妻都是一个阳刚,一个柔弱,你和鸢姐势均力敌,睡一个被窝能干架。”
意识到被哄的人是他后,心情更糟糕了。
回到家后,黎星回再次抱着被子去了隔壁空房间。
翌日,苏鸢打着哈欠去了造船厂。
她和唐小栓交班时,问道:“你们男人生气了,怎么哄?”
唐小栓惊悚地问:“哪个男人生气了?你瞒着黎团长在外面养小情人了?”
苏鸢一巴掌拍上他胳膊,“这个岛上还有比黎星回更优质的男人?”
“那倒没有,”唐小栓龇牙咧嘴地躲开,“你惹黎团长生气了?”
“啧,不好哄。”
黎星回位高权重,家境好,什么没见过?
“黎团长娶了你,也是够倒霉的。”
苏鸢作势要揍他。
“你和周围的女人比比,你除了长相,哪里有女人的样子?”唐小栓蹿出去老远,差点撞上一个老太。
“大娘,您找谁?”
老太横眉冷目,语气非常冲,“我找池烨那个兔崽子。”
苏鸢听到动静,出来一看,
哟,还是老熟人。
唐小栓刚要去叫人,苏鸢出声制止,“回来。”
“这人一看就是个骗子。”
池母看到苏鸢,就想到她那五十块钱,指着苏鸢的鼻子骂道:“小贱人,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谁是骗子?”
苏鸢一巴掌重重抽在池母手背上,“说你呢,说你呢,听清了吗?”
唐小栓来了精神,揣着手凑近问道:“认识?有恩怨?”
苏鸢没明说,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们厂里没有叫池烨的人,您哪来的回哪里去。”
池母当然不干,“我找你们厂领导。”
“我要告池烨不赡养父母。”
自从池烨带着老婆孩子调到海岛后,完全不受她掌控。
已经很久没往家寄钱了。
她气不过,才赶来岛上,准备大闹一场。
苏鸢想也不想地说道:“我们厂领导回家拉屎去了,不在。”
唐小栓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为什么一定要回家拉屎?”
“回家拉屎自由,厂里能吗?”苏鸢理由很充分。
被苏鸢接连挤兑,池母不干了,拍着大腿就要哭嚎,
“都来看啊,造船厂的人欺负老百姓啊……”
“娘,”孟夏巧匆匆找来,脸上带着清晰的巴掌印,“这里是池烨工作的地方,是公共场合,您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
闻言,池母更来劲了。
她干脆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骂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儿子养大了,给他娶了媳妇,却不认老娘了……”
苏鸢站到孟夏巧身前,挡住众人的视线,问道:“你婆婆打得?”
孟夏巧面无表情地说:“嗯。”
苏鸢吩咐唐小栓,“去把池工找来。”
孟夏巧整日里没什么表情,一板一眼的,恐怕会吃亏。
作为老师,孟夏巧对苏菲还不错。
苏鸢不能看着她吃亏。
唐小栓尚未走出多远,碰到池烨和厂子里的领导一起赶来。
池母冲过去,抓着池烨的衣领用力厮打,“你翅膀硬了,眼睁睁看着你媳妇欺负我,屁都不放一个。”
池烨甩开池母,“您讲不讲道理?明明是您动手打了小夏。”
孟夏巧脸上的证据尚未消下去。
池母无从狡辩,又开始胡搅蛮缠,“那钱呢?”
“这几个月为什么不给我汇钱?”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想饿死我们一大家子吗?”
池烨一味忍让,“我同您解释过,我们刚来岛上安家,很多东西需要添置……”
“啪!”
池母上去就是一巴掌,“少糊弄我。”
“我不管你安家不安家,每个月该给我的养老费一分都不能少。”
孟夏巧端着一张脸,冷不丁地说:“池烨只是您的养子,您一家老小全趴在他身上喝血,凭什么?”
池母冲过来,伸着手往孟夏巧脸上挠,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贱蹄子,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苏鸢右手如同钳子一样,紧紧攥住池母的手腕,
“想动我们厂的人,问过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