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晨爬起来就想跑。
赵阳抓着他的后衣领,问苏鸢:“鸢姐,他怎么解决?”
苏鸢看向苏方海,“你有什么想法?”
她心里清楚,这个年代对于冒名顶替上学,没有相关的法律,根本奈何不了苏晨。
何况,苏晨已经被学校开除,学籍也没了。
黎星回从旁说道:“如果你想去京大,我可以帮你。”
“算了。”苏方海摇摇头,苦笑道,“放了他吧。”
一来,他年纪大了。
二来,父亲没了,他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要想办法挣钱养家,无力承担学费和生活费。
赵阳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凭什么放了他?”
“他占了你的大学名额,毁了你的前途,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苏方海神色严肃道:“不放了他又能如何?我的家人怎么办?二叔有的是办法给他们添堵。”
苏畅怒道:“他敢!”
苏方海始终面色平静,仿佛事情与他无关,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二爷爷,当年爷爷和二叔赶走二奶奶和函诚叔时,我爹拦过。”
“我爹腿被二叔打断,关了起来。”
“直到二奶奶和函诚叔走后半个月才被放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因为当年的事情,爷爷和二叔从不好好待我们一家,视我们为眼中钉。”
苏畅气得脖颈青筋突起,“反了天了,我回去给你做主,我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苏方海情绪终于爆发了,高声道:“然后呢?”
“您能一直留在老家吗?”
“您走之后呢?我娘和妹妹们要怎么生活?”
“您能保证她们不受欺负吗?”
他二叔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人,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稍有不慎就会咬你一口。
苏方海从小就知道靠人不如靠己,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护住家人,镇住小人。
于是,他开口请求道:“二爷爷,我想当兵。”
和上学不同,当兵不仅不会给家里添负担,还能往家拿钱,只要他混出个人样来,村里的人再也不会为难娘和妹妹。
闻言,苏鸢挑挑眉。
她果然没有看错,自己这个便宜大堂兄比苏晨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苏畅有其他考虑,当下斥责道:“胡闹,你走了,你娘和妹妹们怎么办?”
“谁能护住她们?”
苏鸢突然出声问道:“大哥,两年的时间够不够?”
苏方海慎重点头,“够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当兵名额我可以帮你,”苏鸢承诺道,“两年内,大娘和妹妹不会出任何事。”
苏方海深深看了苏鸢一眼,“谢谢你!”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这个妹妹身上却莫名有一种信服力,让他有种想要相信的感觉。
他现在充分理解二爷爷那句话:“我在她面前都算个屁!”
两兄妹三言两语便决定了,气得苏畅转着圈找东西,想打人,
“苏鸢,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看我不揍你!”
结果,苏鸢冷笑一声,“这位老同志,你究竟是苏麟还是苏畅?”
苏畅一时语塞,高高举起的手轻轻放下。
他理亏。
对媳妇和儿子孙女有太多亏欠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苏鸢的话专门往他心口扎,“还有,我是江鸢,不是苏鸢。”
苏畅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想知道?回家我慢慢告诉您,”苏鸢走向苏晨,“在那之前,我先处理他。”
吓得苏晨不停后退,眼里都是恐惧,“苏鸢,你想做什么?”
“咔嚓”一声。
苏鸢断了他一只胳膊,“回去告诉你爹,一年之内,我一定会去拜访他。”
“若是大娘和堂妹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苏晨痛得额头冒冷汗,还不忘威胁苏鸢,“我一定去告你!”
“故意伤害是犯法的,你等着进去吧。”
苏鸢双手一摊,“你确定是我打的?谁看见了?”
所有人一副很忙的样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今天天气真好。”
“可不,这小风嗖嗖的,还怪凉快的。”
“走了走了,男人和孩子们还等着我回家做饭呢。”
“可不是,你们今天吃什么?”
“这么冷的天,煮粉合适。”
“对对对,再放上关丽霞做得鱼丸,哎呀,说得我都流口水了。”
黎星回牵着苏鸢的手,“我们回家。”
苏畅和苏方海跟上去。
无人理会痛不欲生的苏晨,任其自生自灭。
回到家后,
苏鸢讲述了乔惠和苏函诚被江外公收留,苏函诚入赘江家,却联合外人害死江外公,导致江亭柔郁郁而终,苏菲因此得了躁郁症。
苏畅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拍桌子,“这个畜生!”
“阿鸢,你陪我去贵省,我要打死那个兔崽子。”
他起身太猛,又在气头上,直接一头厥过去了。
“咕咚”摔倒在地。
苏鸢哪还顾得上甩脸子,忙跑过去,“爷爷,你别吓我!”
“二爷爷,你醒醒。”苏方海也上去帮忙,
却被黎星回一把扯开,“让开!”
他在苏鸢的帮助下,刚要背起苏畅去医院,苏菲下班回来了。
她放下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银针快速扎向苏畅。
十分钟后,苏畅悠悠转醒,“我对不起亲家和儿媳啊!”
这天起,他便一病不起。
回贵省的行程只能往后推迟。
大年三十,
苏畅终于能下地了,没事儿披着军大衣坐在门口发呆,完全没了以前的精神头儿。
苏方海换上苏鸢给他的新衣服,帮着黎星回贴对联。
苏菲和洪英在厨房里忙活。
苏曼和贺北辰哄着大勇和小南开。
苏鸢则亦步亦趋跟在堂兄和黎星回身后,眼睛一会儿看向黎星回,一会儿看向苏方海。
气得黎星回把盛浆糊的盆怼到苏方海怀里,“你自己贴。”
他则拉着苏鸢气冲冲地回房间了。
苏曼见状,小大人似的过去叮嘱苏方海,“大哥,要不在家你还是换上破衣服吧。”
大哥穿着黑大衣,羊毛衫,西装裤和皮鞋是挺帅的。
但是,姐夫吃醋啊。
苏方海鼻子哼出一口气,“呵,不可能,我是他大舅子。”
天生不对付。
谁看谁脸色还不一定呢!
房间里,黎星回黑着脸说:“你能不能收敛点儿?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那是你哥。”
苏鸢坐在炕沿上,“废话,他要不是我哥,我早摸上去了。”
黎星回闹怒道:“苏鸢!”
“干嘛!”苏鸢双手往后一撑,从下往上觑着黎星回,“你不穿,还不能别的男人穿给我看?”
她想让这个男人穿给自己看,结果这个男人死活不穿。
说什么,他是团长,要注意影响,穿出去不合适。
切!
“我又没让你穿出去,在家穿也不行啊!”
黎星回看她嚣张的样子,越看越稀罕,跨开双腿,在苏鸢腿上坐下,亲了上去,
“晚上,你想怎么看怎么看……”
两人刚黏糊在一起,外面传来一阵哭嚎声,
“呜呜,苏婶,我爸和我妈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