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吗?”少年回来后,已经是深夜,他就站江子淮的房间门外敲门。
“干什么?”江子淮怒气冲冲开着门。
“你还会离开吗?”少年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你还想继续恶心我吗?”
“我没有,只是你回来后,好像变得很焦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少年双手叠在前面,紧张捏着手指问。
“怎么?我遇到什么事也要跟你汇报吗?”
“没有..没有..”少年脸红心跳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想说,如果你遇到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的忙...”
至始至终,少年都不敢抬起头,因为他害怕会看到眼前的人投来厌恶的目光。
他从未有过朋友,所以就算知道眼前的人对他百般嫌弃,但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一丝丝仅剩的友谊。
少年的回答,无疑是给江子淮制造机会。
那个人说过,只有当事人主动赠送,才能起到真正的效果。
所以听到少年这些话,江子淮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但可能是过意不去,或是那句话过于残忍,一时之间,他停愣半晌,也没有说出口。
少年以为江子淮还在生气,便轻轻牵着他的袖子,红着眼眶祈求着:
“对不起,哥哥,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错?你错哪了?”
“我错在不该不听哥哥的话,错在不该喝那些猫的血....”
“还有呢?”
“我....我再也不杀人了,哥哥,你不要嫌弃我,也不要不跟我玩好吗?”少年声音哽咽祈求着。
所以无论江子淮说什么,少年为到哥哥的认可,便都揽下所有。
而此时的江子淮并非真的关心他是否有杀人,毕竟自始至终他对少年的好,也只是出于目的。
他想,“如果眼前这颗心能救出他的父母,让他们不再受制于人,又有什么不可以,大不了,以后还他便是。”
........
拿到小清风心脏后,江子淮从此离开清渊。
后来他们再无相见。
当他把心脏赠与那个人后,对方倒是遵守承诺还他的父母,此后,此人销声匿迹。
直到五年后,在与赵青州的婚礼上,有个人半路出没,抢其婚礼,把人劫走。
江子淮先是惊讶、再是不可思议,因为在他看来没了心脏的人,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但这个人却奇迹般的出现了,而且活得好好的,还长成了青少年的模样。
并且对以往的事字句未提,仿佛在那个夜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曾存在。
他想打听那件事情的背后,但不敢,因为没有勇气面对,所以选择逃跑,但仅仅两年时间,他还是被找到了。
应该说他一直知道自己身处哪里,只不过当时没有强制把他带回家。
相处的那段时间,他们并没有过多的交际,也不会强迫他做什么。
只是经常性的隔三月差五月,他人就会消失,回来后又是一身伤。
但未曾主动叫其帮忙,而且他发现自从长清风长大后,越发的少话了。
只是偶尔在外面逛着,就会时不时听到“魔邪帝”这个名字,让他感到心烦意乱,关键是经常会有一伙一伙的人追到他们居住的地方,说着一些莫名其妙挑战之类的话。
这让江子淮越来越枯燥,后来的某一天再也忍不住。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魔邪帝”又是谁?”江子淮站在屋内质问。
这是他们两个人相处一年后,江子淮第一次主动问关于长清风的事情。
“与你无关,不必知晓。”青年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头也不回的说。
“无关?既然无关,那你把我留在身边做什么?”
“外面危险。”
“我更危险,难道你不知道吗?!”江子淮有些急了的说。
长清风抿一口清茶,轻声的说:“知道。”
“什么?”这是江子淮意想不到的结果,他幻想过无数可能发生场景,唯独没有想过,对方是记得那件事的,只是不甚提及罢:“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
“你是为了父母,并非本意。”青少年也才十八岁,但他的谈吐犹如某位权势高人,沉稳、平静干练。
“所以呢?我这样的罪人你不该恨我吗?不该一刀把我杀了吗?”
“有人。”
“什么?”
江子淮还没反应过来。
一把弓箭便刺穿房屋,直逼江子淮站着的位置,如果不是长清风反应迅速伸手抓住那把弓箭,箭尖早已刺穿他的脖颈,直接毙命。
此时的江子淮似乎已经吓得呆住了,整个人仿佛被下定身符,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别出声,别出来。”语毕,长清风瞬移至门外,面对敌人。
出现在门外的是好些蒙着黑布的杀手,每个人手上都持着凌厉的长剑,大概有十五人左右,有一人是坐在马背上的,背上带着弓箭,站在门外的空地上,等着屋里的人出来迎接。
“哟,魔邪帝啊魔邪帝,你也有今天?”说话之人是一位看似有些高权地位的人,但那身坨肉甚是与其不符。
闻言,屋内的江子淮有些顿住,不禁的想,果然这个名字就是他吗?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追到我家里来,怕不是活腻了?”长清风声音盛气凌然。
“哎哟,我好怕怕。”那人作出一副做作的样子,随即闷哼一声:“怎么?三个月前你把我家弟杀了,难道就没想过会有人过来找你寻仇吗?”
“是吗?我杀的人可多了,你又算哪根葱?”
“你——哼,多年前我家弟不过是无心碾过一位流浪少女,你却穷追不舍,害我们这些年来从未有过安宁,你又算哪个葱,那个野孩子与你有屁毛的关系?要你这样为其残害我们?”
“小孩?”在屋内的江子淮听到这句话,忽然,神色泛起震撼,伸手捂住嘴,瞳孔骤然瞪大。
那一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就是说,八年前那次,在山上看到的那个血淋淋的孩子并非是他杀吗?”
当时因为找不到人,就有些气急败坏,冲出山上,没想到真被撞见了,只是那时候父母还危在旦夕,根本没有什么心思考虑事情的真假,而且因为知道他有喝猫血的习惯,心里就非常抵触,也不愿意听他过多解释。
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吗?
“你的废话太多。”
正在江子淮深思这件事时,外面的人已经打起来,剑与剑的碰撞发生“叮呤当啷”的兵器之声。
“哼,今天我一定要砍下你的狗头,为家弟报仇,都给我上——”
“是!”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