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滴污水都无法接受的他,又岂会要一个乱说话的废物呢?
裴青挥了挥手,几个家丁模样的汉子,急匆匆的冲进房间,宛若抓小鸡般的,将其给带了出去。
姬颢对胡先生的处置,有些苛责,但房间内的众人,却没有一个人求情的。
跟随姬颢的文士才子太多了,除却少数的几个大才,也就只有裴青这个家伙,算是真正得了小王爷的认可的。
这个胡教习虽然出身不够,但好歹也是文院教习,他的文学造诣,可是比此间大多数人,都要强势些的。
如今,他因言获罪,被小王爷驱逐,这些人不说弹冠相庆,但也绝对是喜闻乐见的。
如此情况之下,又岂会有人会给他求情呢?
感觉到此间氛围有些沉闷,裴青试探着开口问道:“小王爷,今日您亲自前来此地,莫不是为了半月后的国都文会?”
不得不说,能够作为姬颢在此地的代言人,裴青这家伙,是真的有点东西的,至少,在察言观色这方面,确实是大才。
姬颢微微的点头,片刻,他看着在场众人,缓缓开口了起来。
“诸位,半月之后,国都文会,乃是文院夫子亲自坐镇,更是有数位大儒,参与评判 ,规格可谓是十年来最高的。”
“到了那时,国都文士,各方才子,诸多公子,乃至于皇族修习文道的皇子公主,也都会参与其中。”
“当然,最为亮眼的便是那颖王姬华了,作为文院夫子的亲传弟子,他可也是作为压轴参与的。”
“诚然,面对颖王这等大才,想要击败,无疑是不可能的,然,同为皇族之人,吾纵然不敌,也不能太难看。”
“其中厉害参差,诸位可是省得?”
“小王爷,吾等明白,必全力以赴,以报小王爷之礼遇!”
听着姬颢的话,在场众人尽皆抱拳,躬身行礼了起来。
“哈哈,如此,吾姬颢谢过诸位了!”
姬颢抱拳一礼,随后也就不再耽搁,径直朝着外边而去,说实话,若非今日有更重要的客人要见,他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腌臜之地。
一群沉溺酒色之人,要不是有着一个读书人的身份,和他们说一句话,姬颢都觉得恶心。
之所以供养了这么一群废物,说白了,无非是说出去好听些,毕竟,文道之人的嘴,可是很厉害的。
里间,阁楼
金装玉雕的暖室,靖安王幼子姬颢正在摆弄着桌案上的茶具 ,而在他的对面,宁王世子姬旸正端坐在那里,略有深意的注视着他。
片刻之后,一杯散发着浓郁茶香的茶水 ,便出现在了姬旸的手边。
“王叔,尝尝味道如何?”
姬旸坦然一笑,端起茶杯,略微的吹了吹,轻抿一口,闭上眼睛,慢慢回味了起来。
“哈哈,不得不说,小王爷所泡之茶,倒真是一绝,茶汤清冽,香味扑鼻,然作为长辈,还是要告诫你一句,茶水味醇,但却过于浓郁了!”
“以你这般年纪,若是饮茶,还是清淡些好 。”
姬颢眉头微皱,对于姬旸这老气横秋的样子,他是有些不喜的,毕竟,作为皇族之中少有的大才子,除却颖王姬,其他人,也都不在他的眼中的。
“王叔说笑了,人生苦涩,茶如人生,苦涩一些,会让我们成长的更快些,不是吗?”
“倒是王叔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姬颢不过一个闲散皇族之人,恐怕帮不了您吧!”
虽然说,姬颢并不知道,眼前的宁王世子私下里找自己这个晚辈干嘛,但他几乎可以笃定的,眼前之人要说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和他靖安王府不同,居于南境的宁王,可谓是皇帝的心头大患,但凡有机会,皇帝陛下绝对会雷霆出击,将他南境宁王一脉,给清理的干干净净。
今日,若非是二哥让他过来一见 ,他也根本就不会出现,牵扯宁王一脉,对于谁来说,都是不小的祸患。
“呵呵,皇侄说笑了,你可是我皇族之中少有的才子,深的靖王王兄的宠爱,私下里更是被誉为和颖王并肩之人。”
“你若是想帮忙,再如何,你都是可以帮衬到的。”
“再者说了,吾此次前来,不过是想帮您赢下之后的文会而已,若是真要论起来,还是吾帮你才是。”
宁王世子姬旸坦然的说着,随后,又端起茶杯,将已然近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赢下文会?王叔还真的是会说笑,难道你不知道,文会之时 ,颖王也会参与其中吗?”
“以他之能,想要赢过他,王叔之言,未尝没有痴人说梦之嫌呢?”
对于姬旸的话,姬颢连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颖王能够名扬天下,除了他师从文首之外,更多的,便是他的文采造诣,早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境界。
想要在文会上击败颖王?这等大话,说起来,真当他姬颢是小孩子吗?
“确实,皇侄儿所言非虚,那颖王在文道一途,确实天资超绝,然,他终究还是年轻,年轻人,终归是有弱点的。”
“更何况,一人之力,终究有限 ,以你一人对局,确实艰难,可是,十人呢?百人呢?若是你的背后,还有大儒出谋划策呢?”
“呼哧”
姬颢猛然站起,恶狠狠的看向了对面的姬旸,“够了,吾所修文道,虽不如莲花高洁,然,终究还是有底线的,如此之举 ,作弊之行,想要吾配合尔等,断不可能!”
“王叔,这就离去吧,恕不我姬颢不送了!”
姬颢的强烈反应,姬旸早就想到了,不过,他今日既然能够出现在这个地方,自然是做好了一切准备的。
“不过是闲聊几句,皇侄何必如此愤怒,再者说了,此间谋划,已成定局,你这般胡闹,又是何必呢?”
说话间,姬旸将两封信件,放在了桌案之上,再次开口说道:“好了,别任性了,看完这个,你会接受这一切的,不必送了,待的明日,本世子会让那些人来投靠你的。”
说完,姬旸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就朝着外边而去,房间之中,也就剩下了姬颢,满脸阴沉的坐在了那里。
姬旸的话,说的委婉,但他却听得明明白白,此间之事,人家早就和他的二哥商议好了,之所以二哥没有亲自出面,也不过是不想因为此事,搅乱兄弟感情罢了。
更何况,颜慧大儒的收徒亲笔,作为文道之人,他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罢了,身处凡尘,终究要学会妥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