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言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等我换好衣服回来，如意已经走了，于言也和一起来的员工，去收录资料了。
“走吧！楠总监。”刘心怡向我说道。
“好。”我点头回应道。
蓝海精密主做的是各种模具，例如一体成型的铝合金手机框架，还有一些常规金属配件。
定位算不上高端，所拥有的机床也是一些中低端机床。
不过总厂那边好像有一些高端机床，主做轴承精琢和原始模具的雕刻。
带我的师傅叫老崔，我和他在一块了两天。
他一开始觉得我细皮嫩肉的，在这里待不住两个小时，没想到我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了一天。
第二天他才开始和我交流，让我知道了工厂管理层的不少小秘密。
其实这些秘密在工厂内基本是公开的，你吃点回扣，我收点提成，原材料的价钱就上去了。
都知道，但基本上没人管，因为管的人也在干这种事情。
车间里满是金属切割的刺耳声音和切削液的刺鼻味道。
即使戴着口罩和耳塞都是有些挡不住。
到了第三天我就去了脱模的车间，这里比较安静，不过味道很大，全是橡胶味。
今天是周六，工厂里还在工作，不过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所谓的上六休一，我本以为有统一的休息日，没想到是一个人上满六天就可以休息一天，也可以半个月不休息，然后获得一个双休。
“师傅，我不干了，工资也不要了，我走了。”我向身旁的阿姨说道。
这位四十多岁的阿姨，是两个在校大学生的母亲，也是带我的师傅。
“走吧走吧！这本就不是你们小伙子待的地方，七天给我分了四个徒弟全跑了。”阿姨听言很淡定，手上的活没停下，也没看我一眼。
我听言转身就走了。
“一群吃人血馒头的家伙，靠！”
走出工厂车间，我开口骂道。
这三天我是研究明白了，上面的贪的越多，就越压榨下面的工人，因为要补亏空。
这个工厂但凡有一年工龄以上的工人，都是有着职业病。
不是耳鸣就是鼻炎。
我现在的耳朵还嗡嗡的。
在工厂车间外，我呼吸了一下还算没有异味的空气缓了一会之后，就走向了办公楼。
我先去会话室换了衣服，才回会议室。
“楠总监，你还好吧！”刘心怡知道我今天有事情，要提前走，就在会议室里提前等着我。
“很不好，你们工厂一点劳保用品都没有吗？口罩手套竟然还要工人自费购买，我看你们的规章制度上是有每天提供的指标的，为什么没有。”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向刘心怡问道。
“这个...规章制定和落实，总是有些...坎坷的嘛！”
“好了好了，这些话我已经听你说了三天了，明天其他五个人也全部从车间出来，我们在这里做情况汇总。”
我不想再听刘心怡的理由了，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套说辞。
“楠总，这个你拿着，里面有五十万，明天的汇总结果，还请您高抬贵手。”刘心怡听言马上笑着走了过来，然后向我手里塞了一张卡。
对此我并不意外。
“五十万？少点吧！”我看着手里的银行卡说道。
“这是第一笔，后面我们肯定还会有表示。”刘心怡听着有戏，笑的更开了。
“哦，不过会议室的监控...”
“这个监控今天早上已经坏掉了，楠总放心。”刘心怡听言连忙说道。
“那行，明天的结果我们再好好斟酌斟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听言把银行卡揣到了兜里，然后向刘心怡说道。
“好好，那个楠总，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刘心怡见我收下了卡，整个人明显的轻松了许多。
“不用，家里管的严，我打车回去。”我说道。
“那也好，楠总慢走。”
我从蓝海精密出来后，并未直接打车回家，而是打车去了两公里外的一处公园。
在公园的小广场上，我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如意。
“他们真的给你了？”如意见到我后，马上问道。
“刘心怡说的，五十万，不过具体多少我不知道，还有录音笔。”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刘心怡给我的银行卡，还有一支录音笔，这支录音笔是如意给我的。
我把我这两天听到的见闻和如意说了之后，她就给了我这只录音笔。
如意觉得按照我听到的说法，今天他们肯定会有动作，果不其然，塞给了我一张卡。
看着手里的卡和录音笔，如意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对这群人很失望。
“天都快黑了，你也快点回去吧！今晚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我见状对如意说道。
“你今晚有什么事？”如意听言抬头向我问道。
“我适配的游戏今晚上线，我得过去看着，现在赶过去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六点钟了。
“我送你吧！”如意收起了银行卡和录音笔。
“我打车就行。”
“我送你。”如意坚持道。
“额...好吧！”我看出来如意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便答应了下来。
我的预感是对的，以前大多数都是我开车带着如意，今天如意开着车带我。
直接平地起飞。
“省点油，我也不是特别急。”我看着在限速八十的路上，如意已经踩到了一百四。
虽然是外环路没什么车，而且也没摄像头，但我依然有点害怕。
“和你没关系，我只是想开快车。”如意说话的时候，松了一点油门。
“五十万而已，又不是五百万，你不用那么激动。”我紧紧的握住了胸前的安全带。
“看到了一个五十万，那就代表看不见的五十万已经数不清了，这么多年，再大的树也被蛀空了。”如意在路口刹住了车子，整个车停下的时候都是一晃。
“顺藤摸瓜慢慢查，总会摸出来更多的。”我看着如意说道。
“你能不能接着帮我？”如意看向我问道。
“那肯定的，项目刚刚开始，只要龙游不开我，我肯定接着干，不然连房贷我都要还不起了。”我听言笑道。
“你买房子了？”如意听言向我问道。
“对。”
“在哪？”
“文湖庭。”
“哦！”
“绿灯亮了。”我看着红绿灯说道。
如意听言不语，只是一味的踩油门。
还好肖然没有驾照，女人开起车来太虎了，尤其是情绪不好的时候。
车子一路奔向市区，奔向天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