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喻看着带土,嘴张了又张,最终只是吐出了一句话:
“路上,小心...”
感受到怀中之人越变越轻,喻发疯似的去抓那些飞散的灰烬,仿佛这样就能让它们变回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带土彻底的化为了灰烬,死在了她的怀中。
忍界已经被毁灭,世间只剩下了断井颓垣。
宇智波喻绝望的跪倒在地,脑中不断闪过曾经的回忆。
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处境的?
是罪孽感驱使了她,彻底的将她引入了深渊。
“感人的告别情节终于结束了吗?”黑绝猖狂的笑声响起,“喻,你也该迎接你作为一枚棋子最后的使命了。”
宇智波喻身躯一颤,随后便似疯了一般仰天长笑。
泪水顺着脸颊滑到嘴角,她尝到了那苦涩的味道。
看着宇智波喻这副模样,那个冰冷的女人蹙了蹙眉。
“你确定这种家伙对我的威胁很大?”
黑绝有些着急的解释,生怕她会因此动怒:“理论上来说确实如此,可能她现在...”
然而黑绝的话还没说完,宇智波喻就缓缓站了起来。
她手上攥紧的带土的最后一片衣角也化为了灰烬,此时她低头看着那余烬,脑海却是闪过了各种画面。
那是晓组织的大家展露的笑颜,是他们对她理念的赞同与支持。
是鸣人、玖辛奈还有矶抚对她的信任,相信她能够给予他们一个安稳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是,一切已经覆水难收。
晓组织的成员皆是在他们主导的战争中死去,最后还活着的止水也陷入了无限月读的幻境之中。
带土替她挡下了那共杀灰骨,为她而死。
全忍界都被毁灭,唯独剩下了她,一个罪人。
是她这个罪人背负了那些人的命运,又是她亲手引导他们走向了毁灭。
宇智波喻的内心已然麻木,此刻她只能承载着他们的希望和带土临终前那一句“活下去”,不断的前进、战斗。
喻抬眼看向那人,癫狂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她的眼里只剩下一片黑暗与混沌,泪水如珍珠般点缀在她的眼眶。
仙人模式的面谱从她脸上出现,手上也握住了一把墨遁长矛。
“这人真是疯了...”黑绝嫌恶道,“母亲大人,快点解决她吧。”
见状,辉夜的白色长发如针一般狂射向宇智波喻。
而在辉夜和黑绝的眼中,仅仅是一瞬,对方就从攻击范围内消失了踪影。
随后宇智波喻的身影从辉夜的右上方出现,但被他们察觉到了。
「思兼」!
宇智波喻对辉夜使用了「思兼」,仅是一刹那,源源不断的消息如潮水般涌入喻的脑海之中。
喻迅速接收这些信息,在知道对方的身份是“大筒木辉夜”时还来不及惊叹,就被辉夜的又一攻击打断了思路。
辉夜挥拳,所释放出来的「八十神空击」直接冲向喻的面门。
而空气拳几乎封锁了喻所处位置的所有退路,喻咬牙,只得再次使用「the world」。
时停结束后,喻的身影从另一方出现,蓝色须佐拔地而起,她挥动着布都御魂大剑直直斩向辉夜。
辉夜面露不屑,仅是一抬手,求道玉瞬间就将布都御魂和须佐能乎轰碎。
喻面色大惊,但还是强撑着,瞬身到了辉夜身旁。
这次她放弃了须佐能乎的保护,纯粹以体术突进,长矛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中,她看见辉夜的瞳孔微微收缩——机会!
但辉夜的反应快到离谱,求道玉在胸前瞬间凝聚成护盾,喻的长矛狠狠劈在了上面。
剧烈的爆炸波掀飞了她的衣襟,后背砸在百米外的山体上,混合着岩石碎裂的声音和肋骨断裂的脆响。
她咳出鲜血,却发现掌心的长矛已经被摧毁的不成样,而辉夜的求道玉盾上,只有一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痕迹。
“这样的攻击...”辉夜终于开口,声音像是冰川融化,
“连虫子都不如。”
喻的指甲抠进泥土,伤口还在冒血。
她必须找到辉夜的弱点,必须触碰她的身体,必须要让「即死」效果发动。
“再来!”她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须佐能乎再次展开。
她手上凝聚着查克拉,仙术查克拉不要命地往墨遁里灌,玄色刀刃比之前长了一倍,刀刃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密的雷光。
辉夜没有主动攻击,只是静静看着她凝聚着忍术,仿佛在观赏一只濒死的蝼蚁。
“仙法·冥斩断灭!”
「the world」!
时间暂停的瞬间,宇智波喻瞬身出现在辉夜面前,几乎是用尽全力将刀刃刺向辉夜的腹部。
但在时间恢复的刹那,辉夜轻轻侧身,刀刃擦着她的腰腹划过,带出一条细长的血线。
喻还没来得及欣喜,就看见辉夜的手指已经扣住她的手腕,剧痛从肩关节传来,整条手臂被生生扯断。
“啊!!!”她惨叫着摔倒,须佐能乎彻底崩塌。
辉夜的血珠落在她脸上,温热的触感让她疯狂地伸出左手,想要触碰对方的脚踝——只要碰到,哪怕只有指尖,就能发动「即死」。
但黑绝突然化作黑烟缠住了她的手臂,尖细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别做梦了,你是永远碰不到母亲大人的!”
喻感觉自己被甩向高空,然后重重砸在地面。
胸腔里的脏器仿佛移位,喉咙里涌出血沫,视线开始模糊。
但她还能看见辉夜缓步走来,胸口的细伤早已消失不见,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漠视,像在看一堆即将腐朽的残骸。
“渺小的虫子,为自己生来不是大筒木而感到悲哀吧。”辉夜微微抬手,共杀灰骨从她掌心射出。
而在共杀灰骨命中宇智波喻的那一瞬间,喻的胸口处突然爆发了猛烈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护罩一般包裹了她的全身,甚至直接将那骨刺消融。
与此同时,宇智波喻满是伤痕的身躯也开始复原,肌肉与血管交织着,竟是让她的右臂硬生生的长了回来。
宇智波喻能够感觉到,自己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关,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流失。
心口处有一道深刻的痕迹正在变淡,她才突然意识到,那是属于三尾的查克拉。
是矶抚给她在心口处留下的龟甲烙印!
在她命悬一线之时,矶抚留下的烙印生效,不仅替她挡下了辉夜的共杀灰骨,还将她残破的身躯复原。
惊觉矶抚的用意,她的眼泪不受控的流下。
可是她错了,通过「思兼」知道了辉夜的一切之后,她意识到无限月读根本就是个骗局!
那个世界是虚假的,就连她许诺给矶抚的那片海也化为了泡影!
无论是她、带土还是斑都被那个该死的黑绝骗了,成为了黑绝救母的棋子!
宇智波喻再一次站起,眼里是滔天怒意。
“竟然还没死吗?”辉夜蹙眉。
“我要,活下去。”
宇智波喻的话语与带土那句话重合,没等辉夜反应,宇智波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她的须佐能乎骨架骤然展开,再次凝聚布都御魂劈向辉夜面门。
“轰!”大地裂开三道深沟,辉夜险险避开,发丝被剑气削落几缕。
辉夜第一次认真起来,身后的共杀灰骨化作长矛刺出,却见对方的长剑从另一个角度斩来,在她胸口划出细长的血痕。
共杀灰骨同时也刺入了须佐能乎,须佐迅速被崩解。
宇智波喻不说话,朝着辉夜释放了墨之镰月。
辉夜升空躲避,却见对方的须佐能乎已又再度升起,十二只查克拉手臂举起,如岩石般砸下来。
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宇智波喻的须佐能乎多处破损,嘴角不断溢血。
但每次宇智波喻要击中辉夜时,她总能躲过或是抵挡。
又一次,布都御魂离辉夜的咽喉只有半寸时,她突然露出了微笑。
“你的查克拉......快用完了吧?”
她的声音响彻喻的耳旁,喻的动作随之顿了0.1秒。
就是这瞬间,辉夜的手掌穿透须佐能乎的胸膛,指尖的灰骨已经抵住她的心脏。
须佐能乎轰然崩塌,宇智波喻摔在地上,咳出的血染红了半边脸。
正当辉夜以为眼前之人会老老实实的因身体化为灰烬而死时,喻的右眼竟是爆发了刺眼的光芒,且辉夜低头一看,自己的腹部却是被那根骨刺贯穿!
那是属于哥哥的右眼瞳术「命运织机」发动,瞬间改变了她被共杀灰骨杀死的现实,转化为了辉夜被共杀灰骨命中!
但是,她从未使用过「命运织机」,只因施展这个改变因果的瞳术代价非常巨大,施术后不仅会丧失所有的能力变成普通人,甚至还会使术者的生命减少至六天!
那「命运织机」又为何会触发?
“喻,我说过的吧。”
“带着我的眼睛,看看这世间的景色。”
一道温柔的男声突然从喻的脑海中响起,明明这声音她前不久才听过,可是为何会再度出现。
“是你吗?哥哥。”
宇智波喻仅在意念之间就进入了那心灵空间,在那空间中,她见到了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宇智波幻。
“是啊,虽然瞒着你在眼里偷偷设置这个瞳术有些过分,但是恭喜你,又能够站起来了。”
宇智波幻笑着,只不过他现在像是灵魂体,看上去淡淡的。
“所以,最后的那六天,是你施展瞳术后的代价吗?”喻怔愣的看着哥哥明媚的笑容,眼里是痛苦的挣扎。
“是这样没错...”
宇智波幻低垂下眉眼,面上的笑容也淡淡散去。
“那为什么哥哥消失后世界也没了你的踪迹?没有人记得你,就连我们曾经的合照也成了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唯独只有我的记忆中还有‘宇智波幻’这个名字,只有我还记得那一天绽放的烟花!”
宇智波喻情绪激动,想要将这些年藏于内心深处的悲痛一股脑的宣泄而出。
而宇智波幻却是轻轻打断了她的哭诉,露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
“喻,现在说这些还不是时候。在外界你还需要与辉夜作战,你还不能止步于此。”
“可是...!”
“你不会就此停下的,喻。”
“你还要活下去...”
宇智波喻被排斥出了心灵空间,她的意识回到了现实之中,可她仍旧是一头雾水。
为什么原本消失的哥哥会出现在她的体内,“你不会就此停下”又是什么意思?
她只得将心思放回辉夜身上,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她的内心就已变得一团乱麻。
内心之中的悲痛与愤怒仍在交织,只不过现在更多的是对于“活下去”的信念。
她会带着带土和哥哥对她的嘱托,努力的活下去,即便是这世界上只剩下了她最后一人!
“虫子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去死啊!”辉夜愤怒,眼周的血管暴起。
腹部那根骨刺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共杀灰骨并不会让她的身体也灰飞烟灭。
辉夜瞬间使用「天之御中」,他们被转移到了超重力空间。
强大的重力压倒了辉夜和喻的腰脊,两人皆是跪倒在地,黑绝也像是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表情狰狞。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宇智波喻咬牙。
“你不过区区人类,怎么可能能将我杀死。”辉夜恶狠狠的盯着宇智波喻,她的手伸出,又是一发共杀灰骨。
宇智波喻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弧度,在黑绝刚意识到不对,想要提醒辉夜时,一切却都已晚了。
“「the...world」。”
在时间暂停的刹那,宇智波喻瞬间移动到了辉夜和黑绝的面前,双手猛地钳制住了他们。
「即死」发动!
宇智波喻的指甲深深嵌入辉夜的手腕,而右手也死死的掐住了黑绝的躯干。
“松开...”
黑绝的本体在辉夜袖口处炸成碎块,最后的一声“不——”还没出口,就化作火星般的光点消散。
“你...”辉夜低头看着喻,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个渺小的人类。
“你以为......仅凭触碰就能杀死一个神明?”辉夜不屑的声音响起,而宇智波喻神情大惊,难以置信的看着辉夜。
「天之御中」发动,他们去到了始球空间。
杀死一个黑绝已经几乎消耗光了喻的查克拉,她这时反被钳制,被辉夜单手掐住了脖子。
辉夜的实力远在六道之上,就连「即死」也对她没有办法。
宇智波喻的表情痛苦,窒息感慢慢涌上来。
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右眼瞳术。
那个只能使用一次的,「命定诅咒」的第一模式「不灭轮回」。
若是能够使用这个禁忌之力,让辉夜陷入无休止的轮回之中,那自己也能够活下来!
可是,就当宇智波喻要施展瞳术时,她却愣住了。
因为,她无法使用「不灭轮回」。
「不灭轮回」已经被使用过了...
可是...为什么?
她的瞳孔骤缩,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但她还要活下去,她只能不断挣扎。
“为什么还要挣扎?你的查克拉已经耗尽,这只是徒劳罢了。”
喻的指甲深深掐进辉夜手腕,其实连表皮都没刺破,但她能感觉到辉夜的身体在这一刻轻微僵硬——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困惑。
“因为...”喻的嘴角溢出血泡,却扯动嘴角,“那是他给我的嘱托...”话没说完,她喉间一甜,鲜血涌进口腔。
辉夜的手指又松了些,这次是彻底松开。
喻的身体摔在地上,后背砸在尖锐的碎石上,却感觉不到痛——所有感官都在被查克拉干涸的剧痛淹没。
辉夜凝视着自己的手掌,那里还留着喻指甲的压痕,浅得几乎看不见。
“人类...”辉夜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温度,却在触碰到喻皮肤时骤然停顿。
因为她看见这个查克拉耗尽的女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生机:嘴唇褪成青紫色,指尖泛出死白,连刚才还倔强的眼神,都在迅速黯淡。
喻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在脸上。
不是血,那是辉夜的眼泪?
不,身为查克拉始祖的她怎么会流泪。
她想笑,却发现面部肌肉已经僵硬。
最后一丝力气消失前,她听见辉夜轻声说:“你的眼睛,和他很像。”
是谁?喻想问,却再无气力。
查克拉耗尽的瞬间比受伤更痛,喻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断裂的脆响。
查克拉抽离后的空虚感像深海般将她淹没,耳边响起的不是爆炸声,而是自己越来越轻的心跳。
原来死亡是这样的啊,没有疼痛,只有一种终于完成所有约定的解脱。
说什么要活下去,我还不是食言了吗...
哥哥,我还想知道,“不会就此停下”是什么意思啊...
大筒木辉夜的背影渐渐远去,喻也在那一刻彻底闭上了眼睛。
地球重新回到了辉夜的手中,她将孕育下一代生命,直到那大筒木的追兵到来。
——达成结局《永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