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渐暗,乌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雨水顺着屋檐倾泻而下,砸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何雨柱跪在父亲的遗体旁,指尖抚过老人冰凉的手掌,那些刻在记忆里的粗糙触感此刻却像针扎般刺痛他的心。
“雨水,棺材钱……”
傻柱蹲下身,从怀里掏出几卷皱巴巴的钞票。雨水浸透了钞票,墨迹晕染开来,像极了父亲临终时咳出的血沫。何雨柱没有接,只是盯着父亲苍白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开口:“傻柱,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
傻柱愣住了,手里的钞票被雨水打湿。他瞥见何雨柱眼底翻涌的暗潮,那绝不是少年该有的眼神。“雨水,这时候说这些……”
“我爹死前说,'秦淮茹的笑,比这雨还冷。'”何雨柱的声音像砂纸打磨金属,带着令人牙酸的钝痛,“他说秦淮茹要害我。”
傻柱心头一震,想起三天前在酒馆撞见秦淮茹和几个壮汉密谈的场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默默地将钞票塞进何雨柱颤抖的手里。
“走吧。”何雨柱站起身,湿透的衣衫紧贴着后背,“去棺材铺。”
雨夜中的棺材铺散发着霉味,昏黄的油灯在潮湿的木头上投下摇晃的影子。掌柜的见是两个少年,本想漫天要价,却在何雨柱冰冷的注视下讪讪地打了个折扣。当何雨柱用傻柱给的钱买下那口薄棺时,掌柜的不经意间瞥见他袖口露出的淤青——那是昨夜攥拳留下的痕迹。
“雨水,你……”傻柱跟在后面,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没事。”何雨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沙哑,“我爹教过我,男人流血不流泪。”
当他们抬着棺材回到小院时,雨势渐歇。何雨柱跪在泥泞的院子里,用帕子擦拭着父亲脸上的污迹。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惨白的光,照得他侧脸上的伤疤愈发狰狞。
“傻柱。”何雨柱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落在寂静的湖面,“明天,我要去查我爹的死因。”
傻柱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秦淮茹背后的势力,远不是他能抗衡的。“雨水,你疯了?”
“我没疯。”何雨柱抬起头,月光勾勒出他眼底的决绝,“但我爹不能白死。”
就在这时,院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黑影裹挟着夜风闯了进来。来人手里提着个油纸包,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何雨柱!”黑影低吼一声,正是秦淮茹。她身后跟着两个壮汉,其中一个手里攥着根铁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何雨柱缓缓站起身,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泥地上晕开深色痕迹。他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向前迈了一步,“秦淮茹,你还敢来?”
秦淮茹冷笑一声,“我来是想看看,你爹死了,你还能蹦q多久!”
铁棍破空而来,带起一阵劲风。何雨柱侧身躲过,反手一拳砸在壮汉脸上。那人踉跄后退几步,捂着鼻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另一个壮汉见状,挥棍就要打,却被傻柱扑倒在地。
“够了!”秦淮茹厉喝一声,“何雨柱,你爹的死跟我没关系!你再纠缠不休,别怪我不客气!”
何雨柱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眼神如刀,“秦淮茹,你最好祈祷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否则……”
他话音未落,秦淮茹突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道:“何雨柱,你爹死前,可曾告诉过你,你娘是怎么死的?”
何雨柱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他死死地盯着秦淮茹,却发现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屋顶,像无数根细针扎在何雨柱的心上。他站在原地,浑身冰冷,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秦淮茹那句话。
“雨水!”傻柱从地上爬起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何雨柱,“你没事吧?”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傻柱,帮我个忙。”
“你说。”
“去查我娘的死因。”
傻柱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雨夜,竟
然会揭开如此残酷的真相。
“雨水……”傻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着何雨柱脸上交错的伤疤和隐忍的痛苦,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你真的要查吗?万一……”
“没有万一。”何雨柱打断他,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我爹的死,我娘的……死因,我都要弄清楚。哪怕天塌下来,我也要知道真相。”
傻柱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我帮你。不过,你得答应我,别冲动。”
何雨柱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口薄棺。雨丝落在棺材板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低泣。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总爱抱着他在院子里讲故事,那些江湖恩怨、爱恨情仇,如今都化作一捧黄土。
“雨水,”傻柱突然压低声音,“刚才秦淮茹说的话,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何雨柱打断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我娘的死,肯定不简单。秦淮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
两人沉默了许久,雨水冲刷着院子里的泥泞,也冲刷着他们心中的不安。突然,何雨柱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傻柱,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爹当年是跟一个神秘人走的?”
“嗯,”傻柱点点头,“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一个黑影把你爹带走了,你爹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后来再回来,就……”
“那个神秘人,有没有什么特征?”何雨柱急切地问道。
傻柱皱着眉头仔细回忆,“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人身材高大,穿一身黑衣,像个练家子。”
黑衣人……何雨柱心中隐隐觉得不安。这个线索太模糊了,但这是他唯一的突破口。
“明天,”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我们去当年我爹被带走的地方看看。”
翌日清晨,天色阴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何雨柱和傻柱悄悄溜出院子,朝着记忆中父亲被带走的方向走去。那条小巷破败不堪,青石板路坑坑洼洼,墙角的青苔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
“就是这儿。”傻柱指着巷口一处斑驳的石壁,“当时,我就是从那看到的。”
何雨柱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痕迹。雨水冲刷掉了大部分脚印,只有一些细小的纹路隐约可见。他顺着纹路往深处走,直到来到一处深巷。
巷子里光线昏暗,两侧的房屋低矮逼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何雨柱屏住呼吸,目光扫过每一寸地面,突然,他在墙角发现一块奇怪的凹陷。
他伸手摸了摸,指尖触到一丝冰凉。那凹陷的形状,像极了一个脚印。
“傻柱,过来!”何雨柱低声呼唤,“你看看这个。”
傻柱凑过来,顺着何雨柱的目光看去,脸色顿时变了,“这……这是人的脚印?”
何雨柱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随身携带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将脚印擦拭干净。那脚印很大,纹路清晰,显然是个成年男子的。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嘈杂的叫喊:“何雨柱!你给我出来!”
何雨柱和傻柱对视一眼,立刻闪身躲进旁边的阴影里。透过缝隙,他们看到几个壮汉气势汹汹地冲进巷子,为首那人手里握着根铁棍,正是昨天跟秦淮茹一起出现的壮汉之一。
“他们怎么来了?”傻柱紧张地握紧拳头。
何雨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有人不想我们查到什么。”
为首的壮汉名叫刘二,是这片区域有名的混子,平日里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没少干恃强凌弱的事。他斜眼扫视着巷子里的情况,嘴里骂骂咧咧:“小兔崽子,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要是让我找到你,非扒了你的皮!”
何雨柱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融入阴影之中。他能感觉到刘二锐利的目光正在四处扫视,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
“大哥,你看这。”一个手下指着何雨柱刚刚擦干净的脚印,“这巷子平时没人走,这脚印肯定是新留下的。”
刘二的目光落在那清晰的脚印上,眉头皱了起来。他弯下腰,仔细查看,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脚印……”刘二喃喃自语,“有点不对劲。”
何雨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刘二认出了这脚印?
“大哥,怎么了?”手下不解地问道。
刘二站起身,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我的错觉。这小兔崽子肯定就在附近,给我搜!”
几个手下应了一声,分散开来,在巷子里四处搜寻。刘二则站在原地,目光始终盯着那脚印,眉头紧锁。
何雨柱和傻柱躲在暗处,不敢有丝毫动静。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人的心跳也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