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您,不然我们就麻烦了。”翠芬也感激地说道。
老孙头叹了口气,“这世道不太平啊,你们两个年轻人,大半夜的跑出来,太危险了。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家去吧,别再惹事了。”
何雨柱苦笑一声,家?他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哪来的家?更何况,那伙人已经盯上了他们,就算躲回村子,恐怕也难逃一劫。
“老孙头,您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何雨柱诚恳地问道,“我们现在不能回村子,那些人还在找我们。”
老孙头沉吟片刻,说道:“我倒是有个去处,是我一个表亲,在山脚下有间空房子,你们可以先躲到那里去,避避风头。”
“太好了,真是太感谢您了!”何雨柱和翠芬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老孙头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我那表亲脾气古怪,不喜欢生人,你们去了之后,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我们知道。”何雨柱连忙点头。
老孙头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离去。何雨柱和翠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何雨柱心头一紧,一把拉住翠芬的手腕,“不对劲,这血腥味……”
话音未落,牛棚的木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有人在外推了一把。翠芬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背抵住了潮湿的土墙。老孙头刚离开不久,这动静显然不是他造成的。
月光从天窗斜斜切进来,一道黑影从门口闪进,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在月色下划出一道银弧。何雨柱瞳孔骤缩,千钧一发之际,他将翠芬往旁边一推,自己侧身扑向墙角,堪堪避开刀锋。
“狗娘养的!”偷袭者咒骂一声,匕首深深扎进身后的木柱,碎屑飞溅中,何雨柱看清了对方的脸——正是傍晚在村里见过的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此刻眼神里只剩下疯狂的杀意。
翠芬尖叫着想要扑过来帮忙,何雨柱厉声喝止:“别过来!找地方躲好!”他抄起墙角的石头,狠狠砸向男人的膝盖。石头磕在骨头上的闷响让翠芬捂住了嘴,男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匕首脱手飞出,钉在不远处的稻草堆上。
另一个魁梧的身影紧接着冲了进来,正是之前领头的那个人。他显然没想到何雨柱反应如此迅速,愣了一瞬后,立刻挥拳砸向何雨柱的面门。何雨柱侧头躲过,拳头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带起一阵劲风。他趁机抬腿踹向对方腹部,却被对方灵巧地闪开。
“大哥,这小子有两下子!”受伤的男人挣扎着爬起来,拔出匕首,两人一左一右包抄过来。何雨柱心中暗叫不好,以一敌二,他毫无胜算。
翠芬突然从角落里冲出来,抓起地上的麻绳,疯狂地朝两人挥舞。“滚开!别碰他!”她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在牛棚里回荡,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
领头的人不耐烦地挥手打飞麻绳,“臭娘们,滚远点!”他一脚踹向翠芬的胸口,翠芬闷哼一声,整个人撞在墙上,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何雨柱怒火中烧,他猛地扑向领头的人,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扑倒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尘土飞扬中,何雨柱感觉自己的肋骨快要断裂,但对方的力量同样不容小觑。
“柱子!小心!”翠芬的惊呼声从背后传来。何雨柱心头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听到耳畔传来匕首破空的声音。
千钧一发之际,何雨柱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领头的人推向一边,自己则借着反作用力往旁边翻滚。冰冷的刀刃擦着他的手臂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身子。
“啊——”翠芬的惨叫声几乎撕裂夜空。何雨柱咬紧牙关,颤抖着站起来,挡在她身前。领头的人狞笑着举起匕首,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月光如纱,笼罩着牛棚里凝滞的空气。何雨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每呼吸一次,伤口传来的剧痛都让他眼前发黑。可他的双脚像生了根一样,稳稳地站在翠芬身前,哪怕下一秒就要倒下。
“跑……快跑。”何雨柱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水,视线模糊中,翠芬正死死盯着他,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
领头的男人舔了舔刀刃上残留的血珠,露出森白的牙齿:“小子,挺能扛啊。不过今晚,你死定了。”他说着,朝同伴使了个眼色,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立刻绕到何雨柱背后,匕首抵住他的后腰。
翠芬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她抄起墙角的石头,疯了一般冲向持刀的男人。石头重重砸在对方肩头,那人吃痛松手,匕首掉落在地。翠芬却像不知疼痛般,扑上去用指甲挠男人的脸,嘴里咒骂着:“王八蛋!你敢动他!老娘跟你拼了!”
何雨柱感觉后腰的刺痛越来越剧烈,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他必须速战速决。趁着翠芬缠住一人,他猛地扑向领头的人,用尽最后的力量将他扑倒在地。两人在泥泞的地上翻滚,何雨柱找到机会,一口咬住对方的手腕。
“啊——”领头的人惨叫一声,拼命挣扎。何雨柱尝到铁锈味的腥甜,却死死不肯松口。突然,他听见头顶传来破风声,情急之下,他松开嘴,偏头躲过砸下来的拳头。可这一拳还是擦着他的耳朵过去,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柱子!”翠芬的尖叫声近在咫尺。何雨柱强忍着眩晕感翻身而起,看见翠芬已经被另一个男人按在地上,头发被扯得散乱,脸上满是血痕。
“放开她!”何雨柱怒吼,捡起地上的匕首冲向那个男人。可他的脚步虚浮,眼前阵阵发黑,还没跑出两步,就感觉天旋地转,重重摔在地上。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他听见翠芬的哭喊声,以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牛棚外传来……
突然,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柱照进来,紧接着是男人的呵斥声:“住手!都给我老实点!”
何雨柱努力睁开眼,看见几个身穿制服的公安人员出现在门口,手中的手电筒晃得人睁不开眼。翠芬的哭声戛然而止,按住她的男人慌忙松开手,连连后退。
“双手抱头!蹲下!”公安人员迅速控制了局面,何雨柱感觉有人扶着他慢慢坐起,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和咒骂声。
“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威严的声音问道。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感觉血腥味混着泥土的气息涌入鼻腔。他虚弱地开口:“我们是……村里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听见翠芬带着哭腔的声音:“公安同志,救救他……他快不行了……”
何雨柱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何雨柱再睁开眼时,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天花板惨白,床边围了一圈人,翠芬的眼睛肿得像桃子,雨水湿透的衣裳还沾着泥巴,此刻正紧紧攥着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醒了!柱子醒了!”翠芬哑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哭腔。她身后站着村长,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手里攥着的搪瓷缸子差点掉地上。几个同村的婶子大娘挤过来,七嘴八舌地念叨着:“这孩子命大啊!”“流了那么多血……”“公安说那几个王八羔子要判死刑!”
何雨柱感觉后腰一阵钻心的疼,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摸,却被翠芬一把拦住。“别动!大夫说你腰肌劳损,得静养。”她说着,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滴在他手背上,像冰锥子扎进皮肤。
“翠芬……”何雨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睡了多久?”
“三天!”翠芬哽咽着说,“要不是公安来得及时……”
村长重重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抖出一根烟递给何雨柱。“柱子啊,你这次可是救了翠芬一命。这丫头这几天茶饭不思,就守着你,眼睛都快哭瞎了。”
何雨柱接过烟,翠芬立刻凑上来帮他点燃。青烟缭绕中,他看见村长脸上凝重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村长,那几个……”
“都被抓了。”村长打断他,狠狠地吸了口烟,“为首的判了二十年,剩下的几个也十年起步。哼,敢在村里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何雨柱松了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二十年……够他们在牢里吃些苦头了。他转头看向翠芬,却发现她眼眶通红,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怎么了?”何雨柱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