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王氏和苏阳带着王玉茹坐着马车,沿着幽暗的街道回到了城西苏府。
一路上,马车内寂静无声,只有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
王玉茹蜷缩在角落,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飘过的灯笼。
到了府里,王玉茹心里又难受,又有点期待,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手心全是冷汗。
“这一切终究会过去的。”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这之前,苏阳曾经对她说过:
“玉茹,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勾引那苏旭,让他对你做些什么,到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生下这个孩子了。
到时候记在苏旭名下,荣华富贵享不尽,运气好,还能得个诰命呢。”
那时的苏阳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仿佛在打量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
这苏旭和王玉茹从小就认识。
她是王氏的亲侄女,那时候王府还风光无限,她也常常跟着苏阳一起嘲笑苏旭穿着破旧,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瞧瞧那个穷酸样!”她还记得自己曾经这样说过,语气里满是轻蔑。
就算如今苏旭已经高中进士,但在王玉茹心里,对他的印象依然停留在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上。
每每想起要去勾引他,她都觉得一阵反胃。
她实在不想这样做,可是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苏阳用最残酷的方式逼她就范——断绝她的食物。
整整三天,他不让人给她送饭,任她在房中哭喊求饶。
她饿得头晕眼花,可她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腹中的孩子。
想到这个,她只能忍着羞耻和恶心,答应了苏阳的要求。
当晚,按照苏阳的安排,她战战兢兢地推开了那扇房门。
当她看到床上躺着的竟然是苏阳时,她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她以为苏阳终究还是心软了,他是真心爱自己,舍不得自己的,所以违背了王氏的意思,放弃了这个卑劣的计划。
然而,等到药效过去,苏阳清醒过来后,她才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个局,而她和苏阳都成了这个局中的棋子。
尽管王氏和苏阳在府中丢尽了脸面,王玉茹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藏着几分窃喜。
“我的孩子,总算有了个名分,不必再被人指指点点,说是无根的野种。”
她低声自语,嘴角微微上扬。
可这份喜悦还没来得及在心底扎根,刚踏进城西苏府的大门,王氏便冷着脸吩咐下人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硬逼着她喝下。
“你这贱丫头,还做着生下这孽种的梦呢?”
王氏咬牙切齿地斥责,声音尖利得像刀子划过耳膜。
接着,她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言语刻薄不堪,连站在一旁的丫鬟都忍不住低下了头。
“姑母,我求您了,这孩子是无辜的!”
王玉茹跪在地上,泪水涟涟地哀求,可王氏只是冷哼一声,转身不看她。
“苏阳,你说句话啊,我肚子里是你的骨肉!”
她又转向苏阳,声音颤抖带着绝望,可苏阳却低头不语,眼底一丝怜悯也无。
骂完之后,王氏挥挥手,几个粗使婆子便上前架起她,把她送给了王玉茹父亲的追债人张员外处置。
那张员外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色鬼,最喜欢玩弄良家女子。
王玉茹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魂飞魄散,她扑倒在地上,抱着王氏的腿苦苦哀求:
\"姑母!求求您开恩!阳哥哥,你说句话啊!\"
可任凭她如何痛哭流涕,如何苦苦哀求,王氏和苏阳始终冷眼旁观,仿佛她不过是一件可以随意处置的物件。
王氏对她说:“你别怪姑母。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姑母替你挡了这许多年,已经仁至义尽了。
怪就怪你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吧。”
王玉茹这才明白,她从来就不是苏府的人,也永远不可能是。
两个婆子拖着她往外走时,她还在声嘶力竭地喊着苏阳的名字,直到嗓子都喊哑了,却始终等不到那个人回头看她一眼。
翌日清晨,苏旭吩咐苏礼带上准备好的礼品,其中包括吴论亲笔写的家书以及纹银百两,去往邻县探望吴论的母亲。
安排好此事,苏旭来到赵氏房中辞行,说明自己几日后便要启程返回京城。
赵氏笑着应了下来,并无过多挽留。
她知晓苏旭作为新科进士,本该留在京城等待朝廷的官职安排,此次能够回乡省亲,已经是沾了殿试一甲前三的荣光,但这般假期也是有时限的,不能耽搁太久。
很快,到了黛玉和苏旭启程回京城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