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叹了一口气,小女孩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此时的孩子是不讲道理的“异常”,糊弄和谎言只会加剧他的爆发。
“命运既定,历史不改。历史要改变,首先就要‘书写’彻底消亡。哪怕祂去了未来,如今的权柄被我获得,但祂依旧是祂,只可能虚弱与沉寂,不会消亡。”
小女孩坚持道:“可这里是梦。如果现在的一切都是“梦幻”和“错乱”的陷阱呢?”
梦境之外的现实或许不可以改变,那梦境里面难道还不能改变吗?
夜缓缓说道:“这里是梦也是‘梦幻’的梦,梦能不能改变,只取决于‘梦幻’,而不是我们。”
“那……”小女孩还想说什么,却被书打断,“你说的那些可能这家伙其实都看的到,也只有看到了那些东西,才会让人这么的绝望。”
小女孩咬牙道:“你不是书哥哥!”
书很坦然道:“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历史的虚影,确实不是完整的书。”
夜每靠近小女孩一步,小女孩便果断的后退一步,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看到了一个确定的未来,这次是我们胜利了,我们要做的便是把这段历史死死地按在岁月的长河里。历史不可改变,也绝不能改变!”
……
在夜和书创造的天圆地方之外,七彩世界壁垒的某个角落,一位手捧空白书册的老者站在一具新鲜的尸体旁。
这是七十一的遗体,在整个世界都毁灭的情况下,能保留一具完整的遗体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老者从七彩世界壁垒上取下七彩色的光团状物质,拼凑出了一个孩童的模样。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孩童睁开了眼,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七彩身体散发着绚丽的光芒。
只不过七彩孩童很快就倒地不起,奄奄一息。
老者缓缓说道:“我可以救你,但不是复活不是复原,你必须完全抛却过去,开启一场崭新的人生。”
七彩孩子还是发着咕噜咕噜的声音,但老者可以很轻松的理解其中的含义:“咕噜咕噜(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不需要你付出其他代价,只需要你好好活着。”
“咕噜咕噜(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有时候活着要比死去更需要勇气,这就是代价。”
“咕噜咕噜(能不能救救那个孩子?)。”
“我只能救一个人,他并未真正死去,而且他和祂们牵扯太深,不是最好的选择。”
“咕噜咕噜(我不一定能活的下去,你也许做了一个不好的选择)。”
“好坏本来就是相对的,你和他比,你是更好的选择。这里是祂们的世界,我不能告诉你更加具体的原因,否则我们都会被发现。”
“咕噜咕噜(你还是救他吧,我只是一个傀儡,只有他可以掀翻一切,找到那么一点渺茫的希望)。”
“可以选他,但我必须告诉你,如果你选择救你自己,你未来还可以再见到他,但如果选择救他,你将彻底死去。”
“咕噜咕噜(他还没有名字,把我的名字给他吧)。”
“何苦呢?
罢了,如你所愿。
你将逝去,他将归来。”
老者眼中只有默然,嘴角似笑非笑,他怀中书册的封面多了一个名字——《七十一》。
与此同时,天圆地方内,孩子、夜和书同时投来了视线。
七彩世界壁垒被老者“挖墙角”的地方,传来了响彻天地的轰鸣:“这个结局你满意吗?”
孩子低头,看见自己手中同样出现一本《七十一》。
打开这本书,只有几个大字——如你所想,如我所愿。
这是七十一借用老者的手,发起的一场交易:我给你一段你所想要的人生,你帮我掀翻这个世界!
七十一进过孩子的漆黑世界,短暂的和孩子融为一体,他知道孩子的极限是什么。
这是一个完全不符合逻辑的交易,没有交流,没有谈判,没有讨价还价,有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筹码。
一切的命运都标注好了筹码,七十一付出了筹码,老者在此之上加注。
夜和书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孩子没有任何犹豫就接受了交易。
天圆地方突然崩解成无数的绚丽气泡,连带着夜和书也逐渐分解成更加细微的绚丽气泡。
书给了小女孩一个眼神,摇头苦笑道:“最让人绝望的是我看到了这个结局,却只能按照这个剧本走。梦境里的命运不归‘书写’管。”
夜点燃残余的黑暗,在黑暗彻底变成绚丽气泡前,放了一场烟花。
愿望总会扭曲,世界确实要被掀翻了,只不过是梦境世界。
似乎在这一瞬间,所有参与争斗的人计划都落了空,好似出现了某种混乱与错误。
响彻天地的声音仿佛就是一个诛心的质问:“这个结局你满意吗?”
孩子在彻底消失前将小女孩送出了这个世界,而老者则是直接从他挖开的“墙角”处逃离“梦幻”留下的陷阱。
……
废墟之上,光球之眼渐渐实体化,成了一本书册的封面图案。
凭空出现的老者接住了这本书。
原本面色难看,眼中带着一丝疯狂的医生,此时一脸的茫然,眼中满是不解。
忽然,孩子的面容变得狰狞恐怖:“该死,好好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我已经给了你美梦,你就该把一切都交给我!”
孩子再次变得茫然,陌生的记忆再次灌入他的脑海。
老者缓缓打开书册,空白的页面快速浮现一行行内容,字里行间描绘出一段美好的人生。
夜和书的历史被“梦幻”留下的后手虚假化,“书写”失去部分权柄,留下的后手被医生打爆,“错乱”留下的后手在干扰其余诸神,“永夜”失去了“永夜”之名,同样无力阻止什么。
此时此刻诸神已无力阻止老者做什么,而有能力阻止的“医生”此时也是自顾不暇,至于孩子,为什么要阻止他?孩子想要的人生现在不就在书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