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青来到昨天相约的地点,远远看见了吴奎跟曹恒也在。
“怎么回事?”岑子青可不认为他们两个还敢来找茬,想着难不成是来道歉的?
林元稹见到岑子青来了,就像猫见到了鱼,连忙跑到他身边小声说,“他们今天一大早就跑来,说是要跟你认错的。”
岑子青挑眉,还真让他猜到了。
“可是,他们也应该向林师兄道歉吧?”陈元站在他俩身后,嘀咕,“要不是岑师兄跟前院长认识,他们说不准还会继续欺负你们。”
陈元算是这件事的事外人,看的比谁都清楚。
岑子青当然也知道这事不管从那个角度去想,吴奎跟曹恒都必须向他们赔礼道歉,也正如陈元所说,若是百里鹤归未出现,在上镜没有背景的他们,只会被欺凌打压,也只能忍气吞声。
弱肉强食的世界,本就是残酷的。
“对不起。”吴奎似乎做了很多心里建设,扑通一声,当着众人的面前向岑子青认错,“是我行事鲁莽,失了理智,才差点害得你,不管你想对我进行任何处罚,我都认了,只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过错。”
这一跪,可把远处还在追捕风隼鸟的学生给惊呆了。
在见到岑子青后,也大概知道的原由,除了唏嘘和感慨,更多的是对岑子青有如此强大的靠山而羡慕。
岑子青面无表情的俯瞰着吴奎,心里却想着,这件事该轻拿轻放吗?
吴奎是如今吴家家主的嫡子,又继承了先祖的传承魂兵,能够在兽潮来临时,给天武边军的人降低牺牲。
他今日就算是碍于百里鹤归的压力,才跑来认错,自己也算是有惊无险,不如顾全大局,原谅他这一次,也是想他日后能够在边军,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吴师兄言重了。”岑子青展颜浅笑,扶起吴奎,在他震惊的神色下,缓慢说到,“不过是同窗之间的切磋,没想到惊动了家里人,才闹出了这样的误会,我们打架之前,又没说不能使用魂兵,对吧?”
吴奎吃惊于岑子青的大度,越发感到羞愧,“话虽如此,还是我不守祖辈誓言,犯错在先,你若不惩罚我,今后我也无颜在使用镇妖塔。”
岑子青挑眉,原本有些许敷衍的态度,也多了几分诚恳,斜睨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曹恒,笑吟吟道,“吴师兄能说出这番话,已足够说明你对自己所犯的错误,非常的悔恨。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从今往后,还是要互相友爱才是。”
论场面话,岑子青还是能随随便便忽悠几句的。
不过从吴奎认错的态度来看,确实后悔,那他也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这一次也无法,不过嘛,岑子青眼睛滴溜溜一转,叹气,“吴师兄,我实在不明白,为何你会说出下等人这样有辱人言的话?虽说我们出生在不同的地方,可都同处在一片天,同一个世界,怎还分三六九等呢?”
吴奎一脸哑然失色。
岑子青又深深叹了口气,“我观吴师兄应当不是‘狗眼看人低’之辈,想来必定是被人教唆。”
一旁沉默不语的曹恒脸色顿时变了变。
吴奎怎么可能听不出岑子青是有意指向曹恒,不过细想之下,确实有几分怂恿的味道,当即脸色有些尴尬,同时立刻朝着林元稹看了眼,又说了句,“对不住。”
林元稹稀奇的看他一眼,摆摆手,“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这些人计较。”
岑子青却转头看向了曹恒,笑眯眯的,“该你了。”
曹恒面色很是难看,“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们。”
岑子青很惊讶,“这就没了?吴师兄都先在你面前走了一遍流程,你不打算学一下吗?”
曹恒此人从面相来看,就是眼高于顶,自负又傲慢之辈,他骂下等人的时候,骂的可不知道多爽利干脆。
“对啊,你骂的次数最多,也该给我们赔礼道歉才行。”林元稹不屑道,“敢骂人,不敢下跪吗?”
曹恒能与吴奎称兄道弟,家族中也是在上镜里能够说的上话的人,并且是以炼器扬名。
他手中的那对手套,就是曹家炼制出的法器之一,每年的兽潮,曹家都会向边军供给法器,算是于国有功。
然而曹恒却并非曹家的嫡生子,是妾室所生,他能够进入北斗学院,也是因炼器方面有些天赋,还捐了些法宝法器,才被破例入院,后与吴奎结识。
在几个月前,他见到了百里琼月,得知她是当朝二王爷的女儿,顿时起了心思,向对方展开来追求,却被百里琼月毫不留情的拒绝,让他心生不满,却并没有放弃的打算。
那日林元稹与百里琼月在学堂外头交谈,曹恒见到了,心生怨恨,就教唆了吴奎与他一起去寻林元稹的麻烦。
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岑子青,打乱了他的所有计谋。
而此时此刻,曹恒在众目睽睽之下,忍下了满肚子的嫉恨与不满,朝着岑子青与林元稹跪下,说,“对不起。”
岑子青没有错过他眼中的不甘心,不动声色的在曹恒跟前慢慢蹲下,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想以权势压人,可曾料到被权势所压的屈辱?就算不甘心,也得咬牙着把血往肚子里面吞。人敬我三分,我亦同样敬人三分,日后若在背地里给我们找麻烦,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曹恒未曾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岑子青完全看透,心头不禁一凉,在岑子青站直身体后,匆匆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正好看见岑子青丹凤眸深处那一抹幽暗冷凝的杀意,顿时所有的不满与嫉恨,都化作了深深的忌惮和惊悚。
岑子青见曹恒被自己吓到了,笑吟吟的将他扶起,“哎呀呀,曹师兄都道歉了,我们也不爱斤斤计较之人,日后还要好好相处才是。”
曹恒背脊发凉,只觉得岑子青的笑容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