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等着就行。”
番邦王安排好人手去提人,自己往狼皮座椅上一靠,眯着眼睛盯着沈昭昭和曹芽。
“你俩,留下。”
管平乐压住心中火气,这什么老色批?
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住?
“急什么?都说了,我要看到人还活着,陛下要我亲自砍了战家父子的头颅带回去。”
“咱们就算是交换,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番邦王阴沉着脸,坐直了身体:“你们大丰人,还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来人!”
话音落下,两个番邦壮汉走了进来,手中的弯刀泛着寒芒。
“是你自己走出去,还是我番邦勇士把你架出去?”
“哧,”管平乐看着两个虎视眈眈的番邦人,目光落在他们手中的弯刀上。
冷笑了一声。
论挥刀砍头,他怕过谁?
“四哥!”
沈昭昭敏锐地留意到管平乐想动手,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小声道:“人还没走远,先忍忍。”
她要等那个去带战家父子的人走远了。
确保战东风和战北辰跟上去救人。
管平乐大手握紧。
他自从穿来,还没这么憋屈过。
就被人拿着两把刀威胁?
当他的枪吃干饭呢!
“王,这么动怒做什么?”眼看着双方僵持不下,曹芽轻笑一声,主动上前。
番邦王立时来了兴致。
老态的身体挪了挪,伸手,等着曹芽过去。
沈昭昭眼看着曹芽真的款款走了过去,把自己的手交到了番邦王那只枯瘦的手中。
“好好,”番邦王哈哈大笑,声带嘶哑,另一只手也覆上了曹芽的手。
轻轻摩挲着。
像是在欣赏什么珍宝。
一老一幼的两只手,落在沈昭昭的眼中,直觉性地泛起了恶心。
“我去,”管平乐瞧着曹芽笑盈盈的模样,汗毛直竖,咬着牙,小声对沈昭昭说:“这姑娘什么来头,真能豁得出去?”
“看来美人对本王有意,甚好甚好!”
番邦王得意不已。
“王,我胆小,见不得刀光的。”
曹芽柔声示意那两个带着弯刀的番邦壮汉。
番邦王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拉着曹芽的手一用力,就把人抱了个满怀。
端起桌上的酒,喂到她唇边。
“喝了。”
锐利的目光盯着曹芽。
这是要看她听不听话了。
“慢着,”沈昭昭出声,松开挽着管平乐的手,上前,走到番邦王身后。
一把拿过那只酒杯,仰头喝光。
这酒,不比中原的酒甘醇,十分烈性。
沈昭昭压着从喉咙口一路蔓延到胃里的烧灼感,浅浅笑道:
“王,可不能专宠我妹妹一人呀。”
番邦王见两个姑娘都来到自己身边,乐得哈哈笑。
兴致起了。
干脆把桌上的整壶酒拿了起来。
“这壶酒,赏了你们姐妹俩。”
“只要你们听话,本王自然不用吓唬你们。”
这是要她们喝光了酒,够听话,才把那俩拿弯刀的侍卫撤掉的意思。
沈昭昭忍着烧心的感觉,一把拿过酒壶。
大不了慢慢喝。
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等这壶酒喝完,去带战家父子的人也走远了。
“姐姐,我……”
曹芽立刻起身,伸手要抢沈昭昭手中的酒壶。
“走开。”沈昭昭一把挡住曹芽,目光炯炯,“这可是王赏赐的酒,妹妹别和我抢。”
番邦王眼瞧着两姐妹为自己的宠爱拈酸吃醋,一张老脸笑出了花,褶子都聚在一起。
沈昭昭深深看了一眼曹芽,自己仰脸,就着酒壶,灌酒。
冰冷的酒液入口就辣。
随着吞咽,烧心的感觉逐渐强烈。
从胸口一路泛着恶心到食管。
“呼——”
沈昭昭又刻意要拖延时间,每每喝几口,就要放下酒壶喘息一会儿。
几次过后,熟悉的心悸传来。
沈昭昭闭了闭了眼睛。
群里,四哥发了条信息。
四哥:【行不行啊?】
【老子看不下去了!干他丫的!】
沈昭昭不敢耽搁太久,就回了一个字。
六叔:【行。】
出了空间,又提起手中的酒壶……
终于,最后一口酒咽了下去。
沈昭昭只觉得自己的脸热得可怕,把酒壶扔在了地上。
“啪啦——”
酒壶碎成了几片。
“好好好,美人好酒量!”番邦王这才抬手,让两个侍卫出去。
“来,美人,快到我这里来。”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早说中原有你这样热情的姑娘,本王当年也不会娶那冷冰冰的公主。”
说完,番邦王起身,就往沈昭昭这里扑。
他眼瞅着自己马上就能美人在怀了,激动得完全忘了身边的曹芽。
蓦然,他眼前一晃。
脖子发凉。
低头一看,之前放在小几上,用来片牛羊肉的匕首竟然抵在他的脖子上。
拿着匕首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十分主动热情,刚刚还被他摸过小手的曹芽。
“美人,这是什么意思?”番邦王不是傻子,眼珠子斜着,看着曹芽。
曹芽一扫刚刚羞涩,满脸冷霜。
“老实点。”
“呼——”管平乐长出一口气,他还真怕这小姑娘想不开,为了救人牺牲自己了。
“啧,老色批。”沈昭昭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刚刚迈出一步,腿脚发软,要不是手扶了一把椅子,人得趴到地上去。
“咋样?没事吧?”管平乐赶忙过来扶着她。
“死不了。”沈昭昭咬着牙,强撑着忍着胃里的灼烧感,“走。”
“想走啊?”番邦王丝毫不畏惧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别忘了,战剑之和他儿子还在本王手上!”
“你们好大的胆子,今日,死的可不仅仅是战家父子,还有你们!”
番邦王狠声说道,反手就要制住曹芽。
曹芽目光一闪,人也移到番邦王的身后,一手拿着匕首抵紧了他的脖子,一手制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一道鲜红的血痕出现在他的脖子上,鲜血流了下来。
番邦王吃痛,这下,终于怕了。
他身后这女人,是真的会杀人。
“你们放了本王,战家父子交给你们。”他开口谈条件,“本王和你们皇帝可是有来往的,你们敢挟持本王,战家父子必死无疑!”
沈昭昭攥着管平乐的衣袖,勉力稳住身形。
轻嘲地扫了眼番邦王,哼了一声:
“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