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凡？之前你找的不是一个姓崔的导演吗？”车上，顾言听完之后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
其实无论是崔姓导演又或者后面这位郭姓导演，他都是不熟的。
只是上次陈诚言之凿凿，说前者很有兴趣，这会怎么忽然就换了个人呢。
“他有其他的电影剧本了。”
陈诚专心地在开着车，听到顾言的话后简单回复了他的问题。
“前期磋商的时候他觉得很不错，不过不是什么都不确定嘛，正好他有个剧本已经弄得七七八八了，他就说要把那个本先给拍了。”
“不过你也别失望，郭导虽然在电影这个行当里面待的不久，但成绩还是不错的。”
“去年有部爆火的爱情电影，名字叫做恋爱频段响应，就是他拍的。”
郭凡这个名字要放在前几年，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多。
因为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科班出身的导演。
最早上学时学的就不是导演专业，只是工作近十年后觉醒了拍摄的爱好，因为工作性质和拍摄制作宣传片有关。
他就用自己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经验自编自导了一部微电影。
从微电影开始，到真正拍出院线电影，再到前段时间全国爆火的那部爱情电影，他花了大概三年时间。
他的资历比起之前自己找过的崔导还是有些浅薄，陈诚当初也是因为前者反馈没有时间，想着广撒网给他也投了一份剧本。
可他却是收到这份剧本后第一个给陈诚打了很长电话沟通剧情的人。
“崔导能参加的话，选他当然是最好的，毕竟是老资历了，对应的院线资源什么都是有的，人家也能卖他面子。”
“但他要是不能来，郭凡导演的序列排位就最高了。”
去年刚拍了部爆火的电影，到现在没有新作现世。
虽说大家都在怀疑郭凡接下来的电影能不能维持住原先的高质量，可换种角度来看，他下一部电影无论拍的是什么，都能带来额外的关注度。
像是顾言一样。
“这电影的拍摄难度其实不大，最难的地方应该就是最后海底星空那一幕了，他之前有类似水下拍摄的经验，这正好能够用上。”
“以他的水平来看，应该是绰绰有余。”
陈诚对此还是很抱信心的。
顾言既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那怎么样选择一个更适配的，更能发挥出剧本优势的导演就是他需要最先考虑的问题。
而和郭凡的那些交流让他确信，郭凡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当然不希望顾言因为资历问题放弃这个最稳妥的选项。
“你在说什么啊，我哪有吐槽的资本。”顾言无奈自嘲。
他身上至今可还背着票房毒药的外号呢，郭凡毕竟是个爆火电影的导演，哪轮的到他来指摘。
再说了，这件事既然他都交给陈诚，无论人是否合适，见一面总是应该的。
“那就请他定好时间吧，明天我没什么事情，随时可以赴约。”
“等等。”顾言略微想了一下，“不过他要是明天也都有时间的话，尽量选在十点以后，或者直接定在下午吧。”
选十点以后不是为了蹭他顿饭，按理说就算到饭点了这顿饭也该由顾言来请。
可眼下他是真的打不起精神了，只想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实际能用于睡觉的时间有多久，顾言现在还不清楚。但明天早上十点之前他绝对起不来，这也是百分百能提前确定的。
“那我明天早上十点到你家里，具体时间我跟他谈。”陈诚能够察觉到顾言的信任，对这件事参与的积极性当下也更高了。
知道顾言这段时间有多累，他接下来的时间什么也都没说，静静地将顾言送到公寓楼下，返程的路上和郭凡继续沟通了起来。
因为录制节目接近一个月时间没有回来的公寓并不显得杂乱，之前给过黎超临时的数字密码，让人来这提前打扫过。
顾言刚走进大门的时候，才能闻到空气中淡雅的香气。
熟练地躺回沙发上，随手开启的电视上某部不知名的电影在播放着，顾言也没顾上身上的衣服经过这两天的奔波是不是脏了，拉过靠枕之后就闭上眼睛休憩了起来。
熟悉的沙发的弧度，不远不近刚刚传入耳朵但不喧闹的电视背景音，还有带着香气的抱枕。
闭上眼睛，似乎房间里随便一样东西的布局他都能复述出来。
这才是他理想中的生活。
仅仅只是因为这一刻的感受，顾言就差点激动地想大声哭喊出来。
当然他最终是没有哭的，只是在沙发上反复辗转了一会。知道这样下去很快就要睡着，他强撑着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快速洗漱之后换了件舒适的睡衣，这才又回到了沙发上面，沉沉稳稳地躺了下来。
一点不理会旁边桌子上手机不断闪烁着的呼吸灯。
……
名为旅夏的聊天群里，众人各自到达目的地后便在不断地发着消息聊天。
之前那段时间积攒下来的黑照，当面的时候不敢发出来，可现在就算出门打车想要过来打他都是很长的一段距离。
胡先阳带头掀起了一场黑照大战。
第一回合他率先寄出了辛玉妍和顾言的黑照，前者用的是某次开车时惊慌失措的样子，图上标的花字是‘我真的是老司机’。
第二张是顾言感冒发烧那天，在游轮上面色苍白扶着栏杆的照片，这次配的文字则是“我就没晕船过。”
辛玉妍不甘示弱，当下就发了自己珍藏已久的胡先阳的几张黑照。只是照片里被无辜牵连的迪丽娜尔瞬间也不同意了。
而后便是黑照满群飞，一张看不清楚另一张就又发出来了的场景。
因为秦晓芸一路上比较注意仪态的缘故，这些黑照里和她相关的数量极少。她就全程在旁边拱火起哄，顺便提醒一下还没来得及参团的众人。
一番博弈之后，光是保存图片就让她有些累了。
不过想到自己一跃成为手中保存黑料最多的人，这倒是让她挺开心的。
聊了半天，发现顾言一直也没回复，秦晓芸知道他手上存的黑照肯定也不在少数，便主动cue了他一句：“顾言怎么回事，潜水半天了一句话都不说，不会是偷偷在保存我们照片呢吧？”
虽说是贼喊捉贼倒反天罡的言论，可原先在斗图的几人警惕性瞬间就起来了。
“是啊，我们在这斗图斗的厉害，他们不说话的疯狂保存，这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嘛。不行，这个亏不能吃。”
“先别可着我们几个薅了，谁不说话就发谁的黑料吧。要是有人偷偷发微薄的话，大家就同时用那个人的黑照当两天微薄头像。”
“这个建议好啊。果然在不当人这方面还是小胡有经验啊。我这有两张顾言的黑照，为了展示诚意，我先发为敬。”
随意在相册里名为顾言的小文件夹里横竖划了几下，剩下的几张照片宋雨薇就都给发到了群里。
她发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自己会不会被坑，每个人都说要发，但到最后发照片的只有自己一个。于是从点了发送键开始的三分钟可撤回时间里，她一直都在倒数。
只等局势不对就马上撤回照片。
好在大家今天还是比较靠谱的，说好了谁不在就发谁的黑照，最后都贯彻了这个初心。
时间到半夜，顾言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了手机上依旧闪烁着的呼吸灯。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平时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提示信息也都会亮，毫无防备地打开微信，看到数量显示为99+的置顶群消息，他当下就点了进去。
“我请问呢，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往上翻了三十多张都是自己各种时候的黑照，那张在游轮上的照片最为瞩目。
顾言当下脸色一黑，既然他们都这么不客气了，他也就没有必要留情面了。
同样打开了相册中一个单独建好的文件夹，点击全选。圆形的加载符号连连闪动过后，几十张照片就发了出去。
胡先阳这会还没睡着，他是第一时间收到这些照片的。
看到自己被架着上山那天，几人把他放在地上拍照打卡，他才知道那天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拿起手机快速检索了下自己的相册，发现真的没有顾言的黑照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言语泛上心头。
“把我的黑照撤回，我拿其他人的照片跟你交换！别逼我求你了！”
差不多是用最狠的语气说出了最怂的话，胡先阳说完之后为表诚意，先将自己压箱底打算以后有一天大家都忘了这件事时再拿出来的黑照都发给了顾言。
“可以，那就结盟。”顾言在群里回复了句，马上将胡先阳的照片全给撤了回来。
随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将交易以及结盟的消息都撤回了。
……
第二天早上，顾言如约在十点前醒了过来，和陈诚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吃了早饭，随后两人开车到了一间专为明星开设的高档餐厅。
有了名气之后，在外面吃饭其实是件不怎么容易的事情，只要有部分粉丝开始起哄要合照要签名，围堵得水泄不通就是迟早的事情。
可大家总是有社交需求的，平时得跟朋友联络感情，有的业务要谈的话总得请人吃饭吧。
需求多了之后，有些退居幕后的明星就开起了这样的餐厅。专门供明星们使用，收费虽然贵些，但隐私性和保密却也同样做的很好。
不会有什么你前脚刚请人吃饭，下一秒狗仔都混进来了的情况出现。
“这顿饭待会就我们来付吧，毕竟人家是导演，关系还是得维护到位，说不定以后还有别的合作呢。”
看到顾言从进门开始就跟进了动物园似的左右观摩着，陈诚只当他好久没来了，这会正在怀念，走到前头引路时头也不回地就又开始嘱咐了起来。
顾言在人情世故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马上回道：“知道了，待会我拖着他聊天，你去把账结了，等回去了我直接转你。”
陈诚没有多说什么，虽说他也不差这点，但顾言现在又是他负责的艺人，又是他未来的老板。
老板请客这哪能拒绝的，他也就只能笑着接纳了。
很快，侍应生带着两人到了单独的包间前，随后一把推开了门，顾言就这样和坐在里头正看着门外的郭凡对上了眼。
大概三十五六的年纪，头发剪得很短显得有些干脆利落，一身宽松的休闲服衬得体型微微胖了些许，但仔细一看人还是很精瘦的。
最让顾言印象深刻的还属他身上的那股子文艺气质。
“郭导，您怎么这么早来了？”陈诚看到郭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也有些懵了。
约定好的时间是十一点半，他们俩离得距离不远，赶过来的时候是十一点钟。
想的是提前到表示下自己的尊重，顺便跟顾言聊一聊后续计划的。结果没想到郭凡居然也提前半小时来了。
这不巧了嘛。
“我正好没什么事情，就提前过来坐会，这里的环境还是不错的，很安静。”郭凡说话的时候，也在打量着顾言。
顾言的外形自然无可挑剔，无论是长相还是身高都很卓越。郭凡主要看的是他的气质以及站立时候的姿态。
果然不一样了，郭凡暗自点了点头。
很久以前他和顾言其实见过一面，在一个活动的后台里，当时顾言混在人群中并没注意到他。
对于一个导演而言，观察人群是最基本的习惯。当时郭凡就注意到了顾言，只是那会他略显颓态，像是久经风霜似的没什么精神。
但眼下，他身上的那股子精气神好像又回来了。
“看过你的几部电影，确实主要的问题不在你的身上。”
笑着上前握住了顾言主动探出的手，只是郭凡刚一开口说话，顿时场面就冷却了下来。
陈诚眉头瞬间隆起，看了顾言一眼之后便紧紧盯着郭凡。
怎么，这是来挑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