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我想见你。”面对着齐凌月的嫌弃,裴冥寻没有丝毫不悦。
他朝齐凌月走近,在离齐凌月一步之遥时才停下。
“我会杀了颜峤的,凌月,我与你一样恨颜峤。”
颜峤给他使毒让他一直放屁,令他在凌月面前丢了大脸,他恨不得将颜峤搓圆捏扁再用剑乱砍。
“最好如此。”齐凌月移步到软榻旁,屈膝坐下,“不然我真的要怀疑,你是见色心起,看上了颜峤。毕竟当年你也是因为我的美貌,才对我献辛勤。”
裴冥寻跟着过去表衷心:“怎么会呢凌月,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你不止爱,还有感激尊尊崇。小时候你救了我,我就发誓要对你一辈子好。”
“当年你要离开东楚,我毫不犹豫地送人给你,任你指挥,还按照你的安排,将你暗中送去西凉。”
“你在邀功?”齐凌月眼眸一眯,板起了脸。
“不是不是。”裴冥寻发慌,语速如滚泡珠般急忙道:“我只想说,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哼~”齐凌月冷哼。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面色柔和了许多。
见此,裴冥寻脸上的那丝慌乱才缓缓消散。
而屋外听着他们对话的颜峤讶然了,刚才裴冥寻说的,是当年齐凌月遇劫匪掉下悬崖的事吧。
所以,齐凌月让裴冥寻的人假扮劫匪,自导自演掉下悬崖,也是为了金蝉脱壳。
齐凌月去了西凉,那她之前关于齐凌月和颜凝长相相似的猜测……
而且……
颜峤往齐凌月屋内的房梁上看了一眼,随后倾耳继续听,希望裴冥寻和齐凌月能多说一些。
“凌月~”屋内,裴冥寻看着齐凌月那张脸,目露痴迷。
他试探地去抓住齐凌月的手,齐凌月只皱了皱眉,没有挣脱。
这让裴冥寻眼底的爱意更浓了几分。
他哄着齐凌月道:“等我杀了颜峤后,我可以在你身边多待几天吗?”
“不可以。”齐凌月即刻拒绝,“你杀了颜峤后,萧曜说不定会大肆抓捕你,你待在我身边,被发现后会连累我,他们本来就开始怀疑我了。”
说到这儿,齐凌月话音一顿,盛气逼人地质问道:“对了,是你告诉了颜峤你的名字,还跟她说,我指使你去杀她的,说什么我喜欢萧澄之类的话?”
“我……”裴冥寻有些心虚,“我只说了名字。”
齐凌月一把甩开他的手:“那你也不该。”
话落,齐凌月心中思索,裴冥寻只说了名字,颜峤就能来试探她,难道颜峤,不,是萧曜查出了什么?
之前她的人不是说,有人暗中在查她掉下悬崖后那五年的事么。
或许查她的人,就是萧曜。
“凌月,我错了。”裴冥寻垂头认错,姿态摆的特别低。
齐凌月任由他说着道歉的话,没有立即原谅他。
等裴冥寻好话说了一箩筐,她才施舍般的给了个好脸色。
屋外,颜峤看着他们开始腻歪时,心中忖量着,若她此刻现身,能否将裴冥寻一击必杀。
思考了一会儿,她决定先按兵不动。
齐凌月不喜欢裴冥寻,只是看在裴冥寻是风雨楼楼主,能为她做事的份上,才吊着他。
故此,和裴冥寻再腻歪了一会儿,她就说自己要歇息,将裴冥寻打发走。
裴冥寻在抬脚走到门口时,回首望向已躺在软榻上齐凌月,继而将目光移向她屋内的房梁上,眼底含了些许不满:
“凌月,少了一条手臂的人,不配再保护你,不如我给你送两个人过来?”
“他是父王给我的人。”齐凌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裴冥寻明白她是要留着断臂之人,“好吧。等我杀了颜峤,我再来找你。”
听着关门声,齐凌月眼眸往房梁上瞥了一眼。
裴冥寻口中少了一条手臂的人,立马飞了下来。
看见这人,颜峤霎时便认出,是当初劫走苏兮若的幕后指使身边络腮胡男子。
这络腮胡男子的手臂,还是被她砍断的。
“郡主。”络腮胡男子走到齐凌月面前。
听见他对齐凌月称呼,颜峤心道:果然如此,齐凌月是西凉晋王的女儿。
就是不知道,和方芙一样,齐凌月的娘乃西凉暗探,还是另有情况。
“我不在盛京的这几天,父王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她去浮光山时,没有将这独臂络腮胡侍卫带上。
络腮胡侍卫:“回郡主,没有。”
齐凌月:“后日昌元皇宫中设送别宴,之后闲王和十三公主便要离开东楚,你去驿馆联系一下闲王,说我有事想跟他见一面。”
虽然出了丽妃这事,但昌元皇作为一国之君,送别宴肯定还是要办的。
“是!”
络腮胡侍卫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他感知了一下门外无人,伸手打开房门……
唰——
一道人影乍然出现,络腮胡侍卫的脚还未踏过门槛,猛地瞪大了双眼,直直摔倒在地。
“怎……”
听到声音,躺在软榻上的齐凌月睁开眼。
但才张了张嘴,一点粉末如细雨扑面而来,晃眼间,她便见颜峤站在了她面前。
颜峤!!
齐凌月惊骇,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颜峤给她下了药?
颜峤怎么会在她家?
正当齐凌月万分惊疑时,她见颜峤转头去关上了房门,而后拿出一个白瓷瓶,往她那已被抹了脖子的侍卫身上,倒了一些不知是什么的液体。
下一瞬,她那侍卫的尸体竟然化成了一滩水!
瞧见这一幕,齐凌月毛骨悚然,一股胆寒直窜天灵盖。
她看颜峤解决完侍卫的尸体朝她走来,脸色瞬间惨白。
颜峤要杀了她?不,她不要死!
齐凌月想求救,想反抗,奈何她此刻什么都做不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颜峤走到她面前,被颜峤捏开下巴喂了一颗药。
随后,颜峤将她扔在门口滚了滚,用她的身体擦干地上的那滩水后,又将她像破抹布一般,随意地扔在了屋子中的屏风后边。
紧接着,她见颜峤坐到她的妆奁前,对镜往脸上贴了些什么东西,还仔细地涂涂抹抹,看不真切。
她也没精力去继续看了,因为她的身体此刻如万蚁噬咬,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肉,都在叫嚣喊着疼。
可她叫不出来也动不了,只能生生受着。
但她的意识很清醒,如此剧烈的疼痛也没有痛晕过去。
不知疼了多久,就在齐凌月觉得自己疼得死去又活来时,她余光中瞥见颜峤站起了身。
下一刻,颜峤朝她转过了身,而且……
顶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