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不小心砸到头,怎么办?”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岁禾的肩膀被他揽住。
她整个人贴着他结实的胸膛,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森林的清新味道。
陆时和把盒子给拿了下来,放在下面可以摸到的格子上。
岁禾慌忙抬头,对上陆时和一双深邃的眼眸。
她低声道:“我懒得搬凳子了,谢谢四哥。”
岁禾连忙站直身体,却发现自己还被他揽着肩头,没有松开的意思。
“你这么冒失,怎么创业?”他开口问道,声音低沉悦耳。
“我知道盒子里没有太重的东西,就算砸到也不会疼的。”岁禾低声地解释,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失控。
跟异性靠的太近还是第一次,其实跟裴宴川也没这么亲密过。
她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发现男人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而且,他把岁禾置于他与这排落地柜之间。
她完全没办法逃离。
但这样的姿势,确实有些让人不好意思。
岁禾只好往下一蹲,准备从他胳膊下面钻过来。
但橱柜有一扇门是开着的,因为慌乱而撞上了门。
“呃!”岁禾痛得发出了惊呼声。
“跑什么?”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腰,把人给抱起来,抱着挪一边,关上了壁橱的门。
岁禾有点懵,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男人按在了必出的门上。
他的身体紧贴着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
“让我看看你的额头。”他的声音里满是关切。
岁禾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厉害,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胸膛的起伏,以及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他贴着她,真的太近了。
下一秒,男人的手,指腹轻轻地抚上了岁禾的额头。
被碰到的地方很疼,岁禾没忍住发出了吸气声。
“嘶!”
男人微微皱眉,用关切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疼的一龇牙,让男人也跟着有些紧张,手都抖了一下。
岁禾有些不好意思,软软地喊了一声,“疼。”
“我知道疼,有点红了。”他的目光落在她额头,看了好一会儿,岁禾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的手指也轻轻地抚了抚额头被碰到的地方周边,动作特别的轻,确实有一定的安抚作用。
岁禾也不敢动。
男人的手抚上去时,柔滑的触感让他眸色深沉。“还疼吗?”
岁禾还是那句话。“疼。”
他的手,又不是仙丹,可以一分钟不到就给药到病除。
陆时和听到岁禾说疼,有点急了。
“冰箱里有冰块吗?”
“没有。”岁禾从来不在冰箱里面冻冰块。
再说这里的冰箱也很小,仅仅能满足基本的厨房需要而已。
陆时和再度皱起眉头。“你这里的生活设施不够啊。”
“已经挺好了,别给我揉了,四哥。”岁禾伸手准备拉下他的手。
陆时和道:“别动,再给你按一下。”
“真的不用了。”岁禾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拉了下来。
两个人肌肤相贴的时候,他眸色深了深,锁住岁禾的眸子。
岁禾对上他的眸子,却在这一刻,有些旖旎的气氛里脱口问出。
“四哥,这两年你为什么不理我?”
陆时和眸色一痛,眼底划过一抹复杂而又纠结的光芒,似乎有些迟疑和不解。
岁禾一直紧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为什么之前不理她,现在却又对她这么好呢?
她的确很不解。
岁禾知道,他不是势利眼,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陆时和在岁禾寻求答案的目光里,一字一句道:“不是你不理我吗?”
岁禾想说,她没有。
可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却突然了悟。
她打过好几个电话给他,也发过好几个信息,最终都石沉大海。
她以为,他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别去打扰。
可现在他又这样说,岁禾才意识到有什么环节出错了。
“我爸妈去世,周家被宣布破产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并且不只是一个,还发了好几个信息,你没有回复我。”
陆时和眼眸紧缩了下,眼底的惊愕让岁禾也很吃惊。
岁禾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说出的话还是有一些哽咽:“我以为你的态度很明显,不想跟周家再有任何瓜葛,可我认识的四哥也不是薄情寡义的人,所以我又一直很费解,究竟是为什么?”
“岁岁。”陆时和的声音也很暗哑:“我没有看到你打的电话,也没有看到任何的信息。”
岁禾一下懵了。“怎么会呢?我明明打了好几个电话,发了好几个信息。”
陆时和没接她的话,只静静望着她,眼底与她一样,有太多的意外,却更多的是真诚。
他的确是没有看到岁禾的信息和电话。
“周叔和阿姨出事的时候,我手机掉进了水里,换了一部手机。”陆时和道:“可能因此没有接收到你的信息。”
岁禾那双眸子里掠过一丝了悟,原本带着质疑的清冷,这一刻却又暖了起来,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温温柔柔的,很是干净澄澈。
她笑了,唇角上扬,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
看向他的眼神里蕴着明亮的水光,“四哥,我就知道,你不是薄情的人。”
陆时和微怔,眸色不由得柔和了些,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痛惜:“抱歉,我以为你不再需要我,我以为裴宴川会护你周全,我以为不打扰,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所以你生气,是因为我跟裴宴川在一起了?”
这句话岁禾是鼓足勇气才问出来的,而且在心里反反复复演练了很多遍,才问了出来。
陆时和望着她,神色意味不明,看了很久。
“是的,我生气,周叔和阿姨没了,你居然忙着谈恋爱。”陆时和轻声道。
然而,他气的更多的是自己。
现在,他回想那段时间,心里更生气了,为什么不去问问她,真的跟裴宴川在一起就那么开心吗?
可是,他那个时候,又哪里有资格,他用了快两年的时间,马不停蹄地让自己羽翼丰满。
个中滋味,又怎么能跟她一个女孩子诉苦?
岁禾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觉得不知道如何解释。
最终,她说:“我也瞧不上那个时候的自己。”
陆时和一把把她揽入怀里。
岁禾的脸,埋在了男人的胸膛里。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做好。”他的声音里都是自责。
这一刻,岁禾隐忍两年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濡湿了陆时和胸前的衣服,烫的男人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