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和微微挑眉,嘴角扬起一丝淡讽的笑意。
“是啊,艺术总能让人找到共鸣,不过,有些东西,可不是靠兴趣就能得到的。”
裴宴川眯了眯眸子,眼底的锐意压制不住了。
“你说得对,有些东西不能只靠兴趣去获得,是需要实力和耐心去争取,但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哦,宴川,你挺自信啊。”陆时和扯了扯唇:“自信可以有,但得有维持自信的本事,别被啪啪打脸。”
裴宴川眼神一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属于我的,我一定会扞卫,哪怕为此付出一切。”
陆时和微微一笑:“付出一切,你舍得吗?”
裴宴川眉心一跳,不免心惊,觉得陆时和话里有话。
但他还是嘴硬的反问,“我怎么不舍得了?”
“这两年,你知道岁岁最想要的是什么吗?”陆时和一下卡住,说不出话来。
怡园。
她最想要的是怡园。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仿佛有火花闪过。
最终,裴宴川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懦夫!
连面对都不敢。
陆时和站在原地,点燃一支烟,徐徐抽了起来,烟雾缭绕间。
他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中,被勾勒得格外深邃。
望着裴宴川离开的背影,陆时和轻轻吐出一口烟,眼神沉静而锐利,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烟雾在他周身缭绕,仿佛为他披上一层神秘的光环,令人不禁屏息凝神,心生敬畏。
裴宴川上车的时候,眼底一片复杂。
局势似乎越来越朝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了。
尤其是看到陆时和的时候,他的心,就更加忐忑不安。
拿出电话,他给贺俞鸣打过去:“今晚聚一聚。”
贺俞鸣道:“好啊,沈鹤和左少阳都在我这儿呢,大家打算今天一起吃饭,你过来吧,在我公司楼下的餐厅。”
“你们都在,挺好。”裴宴川驱车去找他们。
陆时和抽完了一支烟,把烟蒂熄灭,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这才朝着画室的方向走去。
到了门边,他曲起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不疾不徐,非常富有节奏。
此刻,在画室里面收拾画板的岁禾,心中烦的不行。
她发现,裴宴川纠缠不休,会让她无比厌烦,甚至会懊悔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做他女朋友。
心里烦闷的时候,敲门声传来。
她以为是裴宴川,很不耐烦地走了过来,猛地一下拉开门,怒斥道:“你有完没完——”
话没说完,她自己也惊呆了。
那一刻,脸瞬间通红。
“抱歉四哥,我以为是别人。”岁禾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下。
陆时和目光森森。“哪个别人把你惹得这么生气?”
岁禾赶紧让开门口,让他进来。“不太相干的人。”
陆时和走了进来,低头注视着岁禾:“既然是不太相干的人,为什么还要浪费自己的情感去生气呢?”
岁禾抬起头来,对上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整个脸部的轮廓如雕刻般深邃,眉骨高挺,眉峰如剑,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而他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目光锐利而冷静,仿佛能洞穿一切,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温柔。
就这样望着自己,等着她的回答。
岁禾垂眸,老老实实地回答:“裴宴川。”
陆时和剑眉皱了皱。“看来,他还是很能影响你的心情啊。”
岁禾摇头。“不是,我就是烦他,不想见到这个人,浪费时间。”
“那是不是也不想见到我这个人,觉得我也浪费你时间呢?”陆时和又紧跟着问了一句。
这下,岁禾是真的被他问到了,再度抬眼,对上他的眼眸。
男人眉目冷沉,一双眼睛幽幽沉沉地注视着自己。
“怎么会呢,四哥,你是我的贵人。”岁禾其实也不想拍马屁,但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只是,陆时和一点也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太过于客气,中间就好像隔了一层远山。
他轻笑了一声,道:“我刚才在门口,听到你骂人了。”
岁禾完全没想到他能听到,既然能够听到,为什么还要问自己是谁惹自己生气了呢?
想到自己骂人,岁禾脑海中在不断地回想刚才自己骂人的话。
她的脸再度一热,好像骂了脏黄瓜。
这就有点尴尬了。
岁禾羞红了一张俏脸。“四哥怎么偷听人讲话?”
陆时和道:“怎么能叫偷听呢?我是正大光明地听,毕竟你们说话是在外面。”
岁禾小嘴微张,一时间竟然没法反驳。
看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被染上了两抹酡红,陆时和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过,你骂人的时候,比你安静的时候更有魅力。”
这是什么逻辑呀?
岁禾都难为情死了。
其实,她原来的性格一直挺张扬的,也特别的活泼。
但周家教育她是按照名媛要求,她有时候会烦,就做出一些反叛,发发牢骚,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陆时和曾经也当过她的垃圾桶,被她无数次倾诉。
只是,这两年,她安静了很多。
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
逆境,让人变得冷静了很多。
裴宴川的行为特别讨人厌,所以才会忍不住挤兑了两句,却没想到这些不入流的话被陆时和听到。
岁禾用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四哥,我以后不骂了。”她低声道。
“为什么不骂?不痛快了,骂两句也会舒爽不少,只要不骂我,你爱骂谁骂谁。”他表现的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岁禾却哭笑不得。
她岔开话题,这才想到问他。“四哥,你怎么会来画室?”
“我来这边办点事,恰好看到你开车过来。”陆时和道:“就过来看看。”
“哦。”
原来是这样啊。
“哦什么哦,赶紧收拾一下回去吃饭。”
岁禾去收拾画板。
陆时和在画室里闲逛,去看墙上的画。
岁禾拿了最大的一幅油画框,将一套颜料放在工具箱里,对陆时和道:“四哥,你先看看,我先装到车里,一会儿回来。”
陆时和扭头看了她一眼。“那个最大的油画框我帮你拿。”
“不用,很轻。”岁禾笑了笑,已经单手拿着出去了。
陆时和的声音从画室里面飘来。“哟,不装淑女了?”
岁禾脚步一滑,差点就把画框扔了。
她在门口嘟囔道:“四哥,你也不装深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