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和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笑容慵懒,那副样子,一点没有被看穿的窘迫。
相反,人家很自信。
父子两人的眼神在过招,无形中,杀气逼人。
陆时和看父亲陆颂的眼神,有“魔高千丈、栽道手上”的从容不迫。
父子两个人四目相对,眼底都带着自己的算计。
因为是父子,长相又如此相似,气质也是特别相近。
杨宽觉得,自己好像是他们父子斗法的牺牲品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岁禾。
要不是为了岁禾,他才不会趟这个浑水。
他一直坚信,陆时和目的虽然不明确,但就是为了岁禾。
很明显,他身为男人,懂得男人的心思。
陆时和每一次来,注意力都在岁禾身上。
他要是看不出来这一点,那就真的是瞎子了。
所以,杨宽愿意配合陆时和演戏,也大概明白了陆时和的处境,毕竟现在的周家,不是当初的周家了。
陆家这样的门楣,想要的是门当户对。
陆时和这样,一定有自己的深意。
回过神来,杨宽对陆颂笑了笑,表情比哭太痛苦。“陆先生,您真幽默。”
陆颂也跟着笑了一声。“我可没你们幽默,两个大男人,把真爱挂在嘴边,可真有意思。”
杨宽嘴巴一抽,表情管理的都扭曲了。
陆时和却笑着道:“爸,你放心吧,你们的儿媳妇绝对优秀,”
陆颂也笑了笑,对陆时和说:“我很期待。”
说完之后,陆颂又看了一眼岁禾,这才离开。
杨宽立刻看向陆时和,压低声音道:“你——”
“你舍不得咱爸咱妈是吧?”陆时和笑了一声:“要不,去送送?”
谁舍不得他爸妈了,巴不得他们赶紧走了呢。
此生都不要再见面。
实在太让人尴尬了。
陆时和走到门口,对父亲的背影喊了一声:“剩下的一个亿先记在账上,回头还得给宽转过来。”
陆颂回转头看了一眼儿子:“等你确定了儿媳妇的人选,是我们满意的,自然少不了。”
“这么说的话,爸是对杨宽不满意了?”陆时和笑问。
杨宽在屋里头大地揉揉眉心。
他们父子俩谈论自己的时候能不能避讳点人,别当着面说行不行?
“我对杨宽很满意,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看也是聪明人,挺好。”陆颂笑了笑,话锋一转。“我就等你俩生个孩子了。”
陆时和唇角一抽。
屋里面,岁禾和杨宽面面相觑。
边瑞在门边,也不敢说任何话。
杨宽拉低了声音,跟岁禾低声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岁禾看看他,然后抿了抿唇,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低声道:“真没想到,你就是我的四嫂。”
杨宽窘,声音更低了:“这本来就是做戏,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了。
不只是自己看出来了,陆伯父也看出来了。
就是陆伯母,可能冲击力太强了,被气走了。
岁禾面无表情,只是看着杨宽,低声道:“看出来了,你和四哥是真爱,你俩郎才郎貌,挺般配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四嫂了。”
杨宽瞪大眼睛。“岁禾!”
岁禾转过头,眼底溢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陆时和也回来了,抬眼看向他们。
杨宽实在无语了。“陆先生,你害我不浅呀。”
“没拿到一个亿,也不用这么说吧。”陆时和语气淡淡的,目光看着岁禾,神情意味不明。
岁禾敛起眼底的笑意,转头过来,举了举手中的支票,递给了陆时和,“四哥,这支票,给你!”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敢侵吞这一亿巨额资金。
虽然现在很缺钱,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陆时和接过去,对边瑞道:“去,把支票里的钱全都划到 岁岁的账户里。”
岁禾一怔,立刻道:“四哥,不用的。”
“你凭本事挣到的,为什么不要?”陆时和也不去安慰杨宽,旁若无人地对岁禾道:“这算是你陆伯父和陆伯母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岁禾心中感慨。
要说精神损失费的话,杨宽好像才是被吓到的那个,好端端的,成为了四哥的爱人。
岁禾下意识地看向了杨宽。
陆时和明白岁禾的意思,对杨宽的表现很是嫌弃。“好像我爸妈也需要精神损失费,他们今天被刺激了。”
杨宽无语极了。
上哪儿说理去啊?
活该自己倒霉吧。
陆先生和陆太太是陆世和的父母,岁禾是他心尖上的人,就自己是个外人,被他拿来当挡箭牌。
杨宽看看他们俩,道:“陆总,你说的对,我不配拿精神抚慰金。”
“有自知之明很好。”陆时和轻笑了一声:“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重情重义。”
“你还是别说了。”杨宽无奈地阻止:“你每说一句话,我这个心都哆嗦好几下。”
陆时和轻笑:“那你是心动呀。”
“陆总,你们神仙打架,我这个小鬼不想遭殃。”杨宽说着看向边瑞:“对不对,边特助。”
边瑞也很同情他,但爱莫能助,只能笑了笑。
之后,边瑞问陆时和:“总裁,我现在去银行办理业务吗?”
“去吧,办完之后过来接我。”陆时和沉声道。
“是!”边瑞先走了。
杨宽说:“我去看看陆先生和陆太太走了没有?”
之后他像兔子一样溜走了,跑得特别快。
接待室里,就只剩下了岁禾与陆时和两个人。
岁禾有点尴尬,想到刚才的事,感觉就像一场闹剧似的。
陆时和深深地望着她,问了句:“被我爸妈吓到了吗?”
岁禾摇摇头。
“那被伤到了吗?”陆时和又问。
岁禾一顿,如实回答。“本来有点伤自尊,但后来觉得,好像陆伯父和陆伯母伤的很深。”
“他们自找的。”陆时和淡声道:“上赶着找伤害,也就他们了。”
岁禾哭笑不得。“四哥,那钱我不要。”
陆时和淡声道:“拿着创业吧,当他们给你的见面礼。”
“什么见面礼?”岁禾下意识地问。
陆时和道:“两年不见的见面礼。”
“你刚才不是说酒店开业的贺礼吗?”岁禾反问。
陆时和忽然笑了笑,然后道:“也行,以后再给你见面礼。”
岁禾呆了呆。
陆时和大概也觉得自己今天制造的事件太吓人了,得给岁禾一个缓冲的时间和空间。
“对了,关于刚才的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