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完全听不进去,不能接受被任何人诟病。
他从小就很要面子,这几天已经很倒霉了。
被周岁禾踹了,失去了骄傲和自尊。
跟黎雪阳在山顶上风流,也被大家看到了,还闹到了警局,现在更是颜面尽失。
岁禾一说他反思,就好像踩到了他的尾巴一般。
裴宴川完全没办法接受,叫嚣了起来:“我反思?哈,我就是对你太仁慈了,我要不心疼你,不庇佑你,你以为你有今天?”
岁禾也不想吵架,但他似乎没有这个自觉。
“你的庇佑是让我被你兄弟朋友看不起,被妈你妹欺负?还是说,被很多人联手使绊子?”
裴宴川呆了呆,眉头紧皱。“别人已经很客气了,就凭你是周家的千金,谁愿意跟你玩?”
“呵。”岁禾轻笑了下,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逗笑了。“裴宴川,好聚好散,你非要让我这么看不起你吗?”
“是你接近我的目的不单纯。”裴宴川恼怒地低喊:“我怎么跟你好聚好散?你玩弄我的感情,你怎么还好意思让我反思?你怎么不反思?”
“我承认,我接近你的目的确实不单纯,我为的是怡园,我请你帮忙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拒绝我,但你趁机提出来要我做你女朋友这个条件,要说目的不单纯的话,我们都是一样的,半斤八两。”
裴宴川张了张嘴,还没说出来,岁禾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玩弄你的感情?是我让你跟黎雪阳不知廉耻的吗?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让人厌恶,还要找这么多理由。”
“我——”
“你什么你?”岁禾像是不吐不快。“你跟黎雪阳在一起,那就好好在一起好了,你们家看不上落魄的我,也看不上资产不够华丽的黎雪阳,还要给你找锦城的罗家千金、
而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左右摇摆,从来没有坚定过,你对待感情尚且如此随意,裴宴川,你真的是个成熟的男人吗?”
裴宴川被质问得哑口无言,更加没有面子了。
“裴宴川,你想要的是什么,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或许是爱情,更或许是女方的背景,要爱情的时候,你担心背景不够,影响你的地位,要背景的时候又不够喜欢,意难平,心不甘,永远左右摇摆,永远左右为难。”
院子里。
陆时和抿紧了唇,深深地凝视着门口的方向。
原来,岁禾跟裴宴川的开始,是那样的不单纯。
他还以为,岁禾一直喜欢的是裴宴川。
他今天听到了岁禾的委屈,也一眼看出了裴宴川的人品。
所谓,分手见人品,果然如此。
“呵,无论怎么说,你不爱我是事实。”裴宴川声音抬高,听起来很是痛苦和委屈,“我真的太天真了,竟然相信你爱过我,哈,你没有。”
岁禾的语调冰冷,“随你怎么想吧。”
“那你把小电影还给我。”裴宴川直接命令道:“我绝对不允许你威胁我,我总算看清楚了,这才是你周岁禾,你根本不爱任何人,你要的不是爱情,你要的只是怡园!”
岁禾确实很想要怡园,但也很清楚,怡园是自己的责任,不是其他人的责任。
别人帮不上忙,直接告诉自己,真诚点就好了。
但裴宴川是不真诚,一再拿这事钓着她。
“小电影我不会还给你的。”岁禾拒绝了他。
裴宴川猛的抬眼,却不经意间看到了陆时和的身影。
就算躲在暗处,也还是被裴宴川给看到了。
他眯了眯眸子,心底快速一闪而过的某些念头,冷然地开口道:“握着我的把柄,用这个保命,随时害我,这就是你对待前男友的态度,那你又握着陆时和什么把柄?”
岁禾蹙眉,好端端的干嘛又提起来四哥。
“与你无关。”岁禾沉声道。
“你跟了陆时和,也是为了怡园吧?你在我这里没有拿回来怡园,所以找了个更好的靠山,觉得他能够帮你对不对?”裴宴川冷声道。
像是猜到了岁禾的心思一般,言语特别的讽刺。
“裴宴川,我的事情与你没关系。”
“是你心虚,你接近陆时和就是为了钱,他能给你创业的钱!你跟谁在一起,都是为了钱!而他图你的色,你图他的钱。”
岁禾冷声道:“别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龌龊,裴宴川,你我之间,本不该用这样难堪的方式潦草收场。”
“哈,你以为我愿意撕破脸?你当真以为陆时和对你多纯洁啊?他就是想要上你,你现在还值几个钱,过不了多久,你就是个破鞋了,再也不值钱了。”
“啪!”
岁禾一个耳光扫过去。
裴宴川一下噤声了。
他阴沉的目光落在了岁禾的脸上,似乎冷静了。
刚才的话,确实上不了台面。
而陆时和也眉心紧蹙,看着岁禾微微颤抖的身躯,抬脚要出去。
可,脚步刚动,又停下了。
这个时候出去的话,无疑给岁禾带去很大的压力。
她努力把人生缝缝补补,偏偏总有人来破坏。
“呵!”裴宴川终于回过神来,轻笑了一声,无比自嘲:“打我?恼羞成怒了吧?被我说中了心事,所以恼怒地想要抽我,但那能改变你和她龌龊的心思吗?”
岁禾发现他很不可理喻。
“裴宴川,我一直以为,爱一个人,就是一场赌注,有人春暖花开,有人万劫不复,差别就在于彼此有没有一颗慈悲之心,爱与不爱都能展现出彼此的人性,你的人性我见识到了,我的人性你随便诟病,但我不允许你来置喙四哥,”
“哈,他在你心里那么重要啊,果然是有钱就好啊,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女人。”裴宴川冷笑:“你就是不择手段,你靠的是男人,你以前靠我,现在靠的是陆时和。”
岁禾冷冷的地口,“就算我不择手段,你不还是纠缠不休,不还是自己不甘心?”
裴宴川的那双眼却沉寂的骇人,似乎压抑着无尽的痛苦。
“所以你觉得我非你不可了是吗?”裴宴川低吼着开口,目光剧痛的盯着眼前的岁禾,为什么她就不能在乎一下他?
为什么她的眼里心里不能装下他?
岁禾只觉得无比厌烦。
“我没有那么自以为是,我只是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了。”岁禾再也没有耐心,转身要走。
裴宴川的脸色倏地又苍白了几分,狂乱的笑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哈哈哈........”
他一个跨步越过岁禾的身影,异常冷酷而讥讽的嗓音响起,“把小电影还给我,我可以保证,以后再也不为难你。”
岁禾皱了皱眉头,她拿出手机,给他发过去一个视频。
裴宴川刚一打开里面就传出来黎雪阳的浪叫。
他被吓了一跳,立刻噤声。
黎雪阳的叫声确实很刺激人,所以每一次,裴宴川都很唾弃自己的不受控制。
岁禾沉声道:“这样的视频,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姿态,我有好几份,我们彼此不打扰,这些东西不会见光,但你想要全部拿走,不可能。”
“你想要毁掉我?”
“需要我毁吗?”岁禾觉得他根本不讲道理:“你不做恶心的事,会留下把柄给人抓到吗?还是反省一下你自己吧。”
丢下这句话,岁禾转身往回走。
“周岁禾,你当真要与我为敌的话,我们就鱼死网破。”
“我随时恭候。”岁禾头也没有回,丢来一句话:“最好带着你的脑子,哦,我忘了,你的脑子,早就被精虫吃光了。”
“你........”
“如果我是呢,会考虑一下怎么跟黎雪阳家交代,听说她父母打算找你算账了。”岁禾说完,转过身来,站在门内,看向裴宴川:“人家打算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