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接待室里。
杨宽压低声音:“言莘,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陆太太你也敢得罪。”
“不是有陆时和呢吗?”言莘倒没有那么在乎,接着,她看了一眼池砚。“陆总的妈看起来不太好相予。”
“但也很记仇。”池砚告诉她:“你刚才那副样子,绝对是得罪了陆伯母。”
言莘笑了一下:“得罪就得罪呗,我对陆太太又没有什么企图,更不用巴结。”
“言经理,你做的可是公关经理,处理危机的。”池砚好心地提醒言莘。
“在公司我端着,现在还让我端着,池总管的挺宽呀,太平洋警察都没你管的宽吧?”
言莘现在对池砚的态度,在公司的时候还算比较克制的,在外面就完全放开了,彻底摆烂。
她想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被辞掉。
但这好像是言莘的一厢情愿。
池砚不只是不生气,更不辞退自己。
这让言莘很没招,赔不起巨额的赔偿金,只能这样耗着。
池砚看她跟自己摆烂,叹了口气,语气还是很宠溺。“你说的对,得罪就得罪吧,我罩着你,陆伯母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言莘蹙眉:“谁用你罩着了,你有本事把陆太太给叉出去啊!”
“怎么说那也是陆时和的母亲,不看僧面看佛面,要真把陆伯母给叉出去,以后你们岁丰酒店这生意还做不做?”池砚笑着反问。
杨宽也跟着点头。“我觉得池总说的对,咱们不能因为看不惯而给岁禾带去太多麻烦。”
“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言莘沉声道:“你们难道没有看到,陆太太过来就是找茬的吗?”
“谁都看得出来。”池砚认真开口道:“但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周小姐的事情,她应该自己来面对和处理,万一以后她们成为了一家人,你要是把人给叉出去伤着了,伤了和气,以后你的好姐妹可怎么办?”
纵使言莘嘴上一点也不想承认池砚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在此刻也不得不心底明白,池砚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也算是私下里说开了这事儿。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陆时和跟岁禾之间那种微妙的暧昧之情。
他们两个人彼此友情,是无法掩盖的。
言莘注视着池砚,忽然问了句:“池总,难不成你的好兄弟陆时和先生亲口告诉你了,他对岁禾有男女之情?”
“嘘!”池砚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捂住了言莘的嘴巴:“你可给我小点声吧,陆伯母就在隔壁听到了。”
嘴巴被人堵住,后脑瓜也被池砚的大手给托住,言莘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忍不住伸手拍打池砚的手。
池砚放开她,笑得很是暧昧:“你的嘴唇真软。”
言莘脸一红,恼怒道:“你闭嘴!”
池砚抬起掌心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里是言莘唇上印下的口红印。
这个色号的颜色挺好看,不是特别艳丽,却又给人一种很性感的张力,让人看了一眼就会升起来一股子性冲动的感觉。
池砚的眸光跟着深了深。
杨宽看他们两人的样子,要说彼此之间没什么暧昧,真让人不信。
他索性转身出去。
池砚却喊了他一声:“亲爱的杨宽,你哪儿去啊?”
“把空间留给你们,我出去转转,检查一下我们的工作有没有不到位的,准备下班了。”杨宽心里门清,池砚跟陆时和,这俩人是把自己当成了挡箭牌。
“你要是走了,陆伯母就会怀疑咱们的关系。”池砚道。
“怀疑就怀疑呗。”杨宽语气淡淡的。“我本来就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我跟你的好朋友言莘有关系啊。”池砚说的那么理直气壮:“难道你不为你的好朋友考虑一下吗?”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言莘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
池砚冲着言莘抛了一个媚眼。“咱们的关系,那当然是不一般的关系了。”
“闭嘴,你跟杨宽去检查工作。”言莘也不想在这里争执,她对池砚吩咐道:“顺便也提一下意见,我在这儿保护岁禾。”
池砚心中虽然有诸多不舍,想跟言莘腻在一块,但现在也得跟杨宽去,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
“还是我们家言莘高瞻远瞩,我这就去配杨宽检查工作。”池砚笑着跟上杨宽。
杨宽特别无语。
人家陆时和拿他当挡箭牌是给报酬的,池砚没给什么好处,凭什么帮他挡煞。
要不是看在言莘的面子上,他才不会跟池砚客气。
隔壁的办公室里。
岁禾答应了陆太太参加明天晚上的宴会。
陆太太反倒是有些意外了。
她意味深长地望着岁禾,“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我呢。”
岁禾一怔,随后淡淡一笑:“伯母,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为什么要拒绝您呢?”
车乙贞神色复杂地笑了笑,“你妈妈当年就比较清高一些,我以为你跟你妈一样呢!”
连自己去世的母亲都被搬了出来,岁禾能够明显感觉到陆伯母不喜欢自己。
言语之间都带着一股隐隐的嘲讽。
岁禾也很冷静,神色依旧很淡然。
“伯母,我并没有感觉到我母亲清高,再说了,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格清高呢?
是您邀请我去的,我不去才可能会被认为是清高吧,或许会被人笑我端着,不知好歹。
如果我去了,大概会被认为不择手段,借势发展,攀附权贵背景。
总之,去和不去都会被人诟病。
要不您告诉我,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好一张伶牙俐齿啊。
陆太太现在才发现,岁禾变了。
她是有棱角的。
虽然整个人看起来很平静,但她骨子里是不卑不亢的。
岁禾虽然对自己很客气,但在态度上却也是坚持自我的。
车乙贞本以为岁禾不过是依赖自己儿子才开酒店的,但现在看来,不仅仅如此。
她挺有城府的。
“去啊,我既然邀请你了,你当然要去。”车乙贞忽然换了一副表情,看起来挺热情的。“伯母邀请你过去,当然是诚心邀你过去,怎么还跟伯母生分了?”
岁禾点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我派人来接你,你就别开车了,晚上少不了,要喝一点酒,这两天我会带你参加多个酒会,介绍很多资源给你。”车乙贞道。
“好的伯母。”
“对了,你有礼服吗?”车乙贞问了句。
岁禾道:“我可以准备。”
“算了,你别准备了,我让人明天一早给你送来。”车乙贞很大方地笑道:“就这么安排吧。”
岁禾心中不解,实在不知道陆伯母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