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唯初他没事吧?
梁羡青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土的土味情话。
而且,这种话一点也不符合原唯初的阴暗病娇的人设吧!
她表情一言难尽的看着原唯初,嫌弃的说:“你都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原唯初:“网上学的,你不喜欢吗?”
他仿佛真的很疑惑的样子,眸光无辜的看向她:
“他们说正常人追女生就要学会说这些情话,我第一次追人,不太懂,是不是我用的不对,那我再换几句。”
梁羡青赶忙摆手阻止,心有余悸的说:“千万别再说了,算我求你!”
虽然不知道原唯初这个腹黑病娇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故意逗她的。
听原唯初说情话,比说杀了她还要吓人。
她真的受不了。
原唯初看她退避三舍的样子,压下眼底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很好说话的点头答应:
“这样啊,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不说了吧。”
然后他又诚实的继续开口:“不过,你刚才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犯罪分子,你忘了吗,我杀人还是你递的刀呢,照理说,我们俩都算犯罪分子。”
梁羡青:……
这话倒是符合他的病娇人设了。
她没忘,这确实是她装成病娇恶女时干过的事。
但她现在有必要揭开自己的真面目,告诉他真相。
梁羡青:“原唯初,我对杀人解剖没兴趣,实际上我心里可阳光,可纯良,可惜命了,并不是你的病娇同类。”
原唯初看着她,低低的笑了一声:“我知道。”
梁羡青:“……啊?”
他怎么完全没有震惊,好像一副早就明了的样子。
可能还不够直白,于是她继续挑明:
“而且,我不喜欢你,之前跟你说的话都是假的。”
原唯初笑容微收,目光幽沉的缓缓开口:“我知道。”
梁羡青:“……啊?”
原唯初怎么全都知道,不对……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不会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然后就这么静静的看她表演吧……
梁羡青惊讶的侧目看他,愣了半晌才开口:“原唯初,你真是够腹黑的啊……”
原唯初看着她,但笑不语。
他确实一直知道。
从她故意闯进诊室,说要应聘家教的第一天开始,原唯初就知道她接近自己是别有目的。
但他暂时并不清楚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因此一直冷眼旁观。
他知道,那天她是故意找错洗手间,其实想进去那间上锁的房间,所以他决定放她进去,当做一种试探。
但踏入他地狱般的世界后,她没有害怕,也没有逃离。
那是原唯初第一次觉得她有趣。
他也知道,她只是假装对解剖感兴趣,其实在他背过身时,她会偷偷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的对着手术台上的小白鼠默念大悲咒,小声嘀咕着“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之类的话。
他收起余光,装作没看见没听见,心底却莫名觉得好笑。
那是原唯初第一次觉得她有点可爱。
他还知道,那天发现他母亲还活着的秘密时,她掐着他的脖子说喜欢他,只是骗他的。
明知这是她的谎话,但他依然动心了,他想,如果她是骗他的,那就骗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吧。
那是原唯初第一次想自欺欺人的相信她。
后来,她选择和他成为共犯,把手术刀递给他的那一刻,他彻底抛下所有怀疑和防御,哪怕她别有目的,哪怕她另有所图,全都不重要了。
他甘愿为她献上一切,任她宰割。
晦暗的巷子内,原唯初从身后拿出一把小巧的手术刀递给她,刀柄向她,刀尖向己,温柔含笑的说:
“我知道你接近我是想要某种东西。告诉我,心肝脾肺肾你想要哪一个,我都可以给你。”
梁羡青:……
什么心肝脾肺肾,怎么说的她跟买卖器官的人贩子一样?
她之前接近他只不过是想要厌恶值而已,而现在既然放弃攻略他,自然也不需要和他多做纠缠了。
梁羡青后退一步,没有接那把刀,声音回归冷静:
“我什么都不要,你身上现在已经没有我需要的东西,以后我们也不必再见面了。”
原唯初定定的盯着她看,嘴角的笑意慢慢凝结,眼里的光线瞬间暗下,重新变得漆黑一片。
过了一会,他才像是确认一般,吐字缓慢的问她:
“梁羡青,你不要我了?”
他声音极轻,表情也淡,巷内灰暗的光打在他身上,在地面投下一个孤单阴郁的影子。
像是被抛弃在原地的孩子,等待她最后的回头。
梁羡青心里有种说不上的异样感觉,但她还是心一横,决定快刀斩乱麻,点头嗯了一声。
“对,原唯初,我不要你了。”
原唯初心脏骤停,无声的抬眼,长睫乌黑的眼睛里倒映着卷土重来的阴鸷之色,一步一步逼近她。
手里的刀折射出危险的银色光芒。
原唯初可惜的摇了摇头,专注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不继续骗我呢,这样我就可以假装不知道,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梁羡青:“原唯初,别自欺欺人了,放下刀让我走吧。”
梁羡青眼神平静而锐利,嘴里说着劝他的话,但心底并不抱多少希望。
病娇是很危险的,好聚好散恐怕很难,梁羡青心里早有准备。
她早从刚才起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身体和眼神都无比警惕,几秒之间已经想出好几种夺刀脱身,反治住他的方法。
要是没两把刷子,她又怎么敢轻易招惹原唯初。
梁羡青背脊挺直,深呼一口气,在他离自己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出手抓住刀柄甩向一边,却被另一股力气牢牢定住。
原唯初上挑的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对她说:“你想走也可以,但是别忘了带上属于你的东西。”
梁羡青:“什么意思?”
她并不记得有什么东西落在他那里。
原唯初却从未忘记她说的那句话,帮她回忆:“你曾对我说过,说我只属于你。”
“现在,我是你的了。”
他的人,他的命,他的心,如今已全部属于她,只属于她。
原唯初眼神黑亮而疯狂,对她轻笑一声后,握住她的手猛然将尖刀刺向他自己的心脏。
白衬衫上瞬间氤氲出大片猩红浓稠的血迹,像暗夜里绽放的红玫瑰一般醒目美丽。
如果她要走,那他就亲手掏出那颗属于她的血淋淋的心脏,让她一起带走。
原唯初握紧她的手继续用力一推,刀刺得更深,鲜血染红胸膛。
他勾起唇角,精致的面庞在血色的映照下俊美的令人惊叹,笑如新月,眼神热切:
“不要我,那就杀了我,死在你手里,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