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雷声突然惊响,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空雨声的安宁。
王大柜一旁的小弟也没少喝酒,眼前花花的一片模糊。
从裤腰带里摸索出钥匙,借着昏暗的月光努力的寻找着锁眼,笨拙的捅来捅去搞了半天才把门锁给打开。
王大柜暗骂了一声没出息的小弟,抬脚便进了小院,雨水浸湿了泥土层,走在院子里一脚带着一层泥。
站在门口胡乱的在门槛上扒拉了一下脚底的烂泥,王大柜没管几个小弟,转身就往东屋的主卧走去。
几个小弟看着王大柜进屋里休息了,便也各自回到厢房里睡下了。
大通铺的火炕上一字排开,不一会儿的功夫,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便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外面的大雨还在不停的下着,富有节奏的滴答声就是夜晚最好的催眠曲。
轰隆~
深夜的胡同突然被一阵闪光照亮,几道披着雨衣的壮硕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王大柜等人小院的门口。
院门只是简单的在里面反闩了一下,瓢泼的大雨声刚好掩盖了几人撬门的动静。
不知道睡了多久的王大柜突然感觉到一阵口渴,迷糊着翻身坐起来,踩上鞋子就准备过去倒茶喝。
突然之间,一阵呼啸而来的风声便传到了王大柜的耳朵里。
可是喝多了酒,脑袋还正在宿醉迷糊着呢,根本就反应不过来,随着后脑勺猛地一痛,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扑通”一声,王大柜直勾勾的面朝地栽倒了下去,冲击力还碰到了几个板凳,发出了一阵杂乱的巨响。
可是几个小弟一个个睡的都很死,没有一个人被吵。
几个身披雨衣的壮汉没有过多交流,默契的点了下头,最前面的一位伸手放到背后,摸索出了一把匕首。
由一个人摁住王大柜的右手,直接残忍的切掉了一根无名指,匕首的刀面上还挂着点点碎肉和鲜血。
随手把断指往桌子上一扔,几个人分力合作,直接把昏迷的王大柜扛起了起来,淋着雨出了大院。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人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留下的脚印也被雨水冲刷之后没了痕迹。
四九城的某个角落的一处荒废宅地里,破碎坍塌的房屋瓦片散落的到处都是,长年堆积下来的泥土长满了一人高的荒草。
半间能勉强遮风挡雨的房屋里,王大柜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想要张口惊呼求救,却只能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
背在后面的手臂钻心的疼,一个小拇指都没了知觉。
挣扎了一下身体,发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的地方,只能像一条虫子一样一点一点的在地上摩擦蠕动。
四周漆黑一片,看不清楚原貌,外面的雨声还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
也许是王大柜挣扎的动静过大,发出的声响顿时引起了墙边蹲着的几个黑衣人的注意。
“哟~这是醒了?呵呵~这身体可以呀,喝了那么多酒被我敲了一闷棍还能醒的那么快,有些本事!”
随着声音落下,王大柜的面前突然亮起了一盏烛光,微弱的光亮刹那间便照亮了四周的空间。
王大柜趴在地上,奋力的仰着头,惊恐的四下打量着。
看清楚了几道人影之后,立刻就明白了自身的处境。
几个人全部都浑身披着雨衣,肥大的帽衫把脸面遮挡的严严实实,加上手里拎着的匕首铁棍、铁锨之类的工具,一看就是江湖买命的专业人士。
顿时,强烈的求生欲让王大柜拼命的往后挪动,想要跟几个人拉开一些距离。
几个人漠然的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慢慢过去,等待着死亡的慌乱时刻折磨着王大柜的神经。
外面传来的风声和雨声仿佛是来自地府的声音一般,极度的恐惧让王大柜不停的呻吟求饶着。
突然又是一道雷声,一股浓烈尿骚味在房间里迅速扩散,几个人影看不清楚面孔,也没有做出什么嫌弃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随着大雨慢慢变小,房屋外面也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一个身型瘦弱一些的男人走了进来,身上深绿色的雨衣还在滴着水,不多时就打湿了一片屋里的泥土地。
“许哥~你要的人我们给你带过来了,人到钱清,这里交给你了,我们兄弟几个在外面候着~”
几个人都跟后来的男人认识,王大柜听着这句话,也明白了面前这位正在打量自己的瘦弱男人才是幕后的指使者。
“呜呜~呜呜!”
许伍德没有搭理地上被捆成了肉虫的王大柜,跟几位道上的兄弟一人塞了包中华,烟盒下面还叠着几张钞票,客气的挨个道了声谢。
看着几个人满意的去了外面,许伍德这才缓缓拿起地上的钢棍,慢慢的靠近了王大柜。
王大柜听着钢棍的一端在地上缓缓划过的声音,痛哭流涕的向许伍德不停的求饶,瞅着可怜极了。
许伍德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王大柜,冷声询问道:“前几天,你们设计陷害一位学生的事情,是谁指使你干的!”
王大柜“呜呜”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许伍德在说什么。
许伍德冷笑了一下,没有过多废话,抄起钢棍对着王大柜的大腿便使劲砸了上去,随着“咔嚓”一声,王大柜猛地涨红了眼睛,断骨的疼痛激起了满头冷汗。
“告诉我!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王大柜拼命的呜咽着,想要让许伍德把嘴上胶带给撕掉。许伍德听着王大柜的声音,还以为是在反抗骂人,脸上一狠,举起钢棍就继续招呼了起来。
一顿乱棍,王大柜只感觉眼前金星环绕,嘴里腥甜的血沫都能咽下去当到吃了,身上到处都是火辣辣的疼痛。
王大柜原本就没打算硬扛,本来就是拿钱办事,也讲不上什么道义一说。为了保住小命,当场就准备卖了黑衣人的信息。
可是许伍德根本就不给王大柜说话的机会,越打越上头,王大柜只能蜷缩着身子委屈的甩着泪水。
等到许伍德打累了,撑着膝盖喘气的时候,突然注意到王大柜的耳朵鼻子都是血,嘴巴还被结结实实的糊着,便走过去给王大柜撕开了封口。
“我说!别打了!我都说~”
许伍德这才放下手里的钢管,沉声询问:“赶紧说吧,你要是敢说假话骗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死的不够轻松!”
“是一个中年人,长得有些胖,身形不太高,体型很壮实……”
随着王大柜一点一点的描述着那天那个蒙面人的个人特征,许伍德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心里对从前乃至现在,厂里厂外所有有过冲突和矛盾的人物回想了一个遍,最后也只是锁定了几个嫌疑人。
又用棍棒招呼了一顿,确保了王大柜确实是在大街上被人找上门来办事的,根本不知道内情之后,许伍德这才放下了手里的棍棒,丢到了一边的地上。
“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您行行好,放我一马吧!求求你了,留我一条小命可以吗?我还不想死呀,我赔你钱,你要多少钱?我一定想办法凑给你!”
绝望的求饶并没有引起许伍德的感情波动,没有丝毫怜悯,转身就出了房间来到了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