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唱完，霜降向台下众人轻轻鞠躬，笑道：
“接下来十分钟的问答环节，我会抽取几位粉丝来回答问题。”
一听这话，底下粉丝群情激奋。
很快第一位粉丝问道：“谷姐，你结婚了吗？”
这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
霜降摇头，笑道：“暂时不考虑。”
“考虑我不？”
“第二个问题该轮到下一个人，谢谢！”
边上发出哄笑声，年轻人也不尴尬，只是有些可惜的坐下。
接下来几个问题几乎都涉及个人隐私，霜降全都巧妙又生趣的应付过去。
多年的商业活动，她早已如鱼得水。
直到时间的最后，最后一位粉丝是一个高个子女士，穿着西装，边敲电脑边听她歌唱。
她合上电脑，看向谷雨身上的衣服，轻声问道：
“我关注你很久了，你第一次登上舞台穿的就是这身衣服，往后这几年都没有穿过，今天为什么穿上呢？”
此问题一出，众人才注意到霜降的装扮。
咖啡色百褶裙配着黑色t恤，外面套着做旧的夹克，一股子青春洋溢的气息。
“光顾着看腿去了，才注意到谷姐居然穿着这套衣服。”
“你也是老粉？”
“那是，十年腿粉！”
“……”
霜降沉默会，才笑道：“因为天气转变，这套衣服今天不穿，明天可能就不适合穿了，大家也要记得保暖哦！”
“接下来带来我的成名曲……”
提问女子轻拧眉头坐下。
很快场中响起悠扬的歌曲，沁人心脾，场中粉丝举着灯牌跟着节奏晃动。
体育馆，高台上。
王富贵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解的看向身边的胖子询问道：
“周局，有那么好听吗，我觉得和我们部门小芳说话差不多啊。”
周胖子看他，打趣道：“这是看上小芳了？”
王富贵不好意思挠头，“嘿嘿……”
“笑个屁，小芳喜欢小明。”
王富贵：“？”
王富贵将脑袋搭在栏杆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舞动的光点，用哀伤的语气叹道：
“如听仙乐耳暂明，一瞬间明白喜欢听歌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心境……”
周胖子：“……”
十分钟后，周胖子接了个电话，拍拍王富贵的肩膀，嘱咐道：
“你看着，我有事先走了。”
王富贵点点头，大大咧咧笑道：“她何德何能，还能让咱们周局亲自来守着？”
周胖子没好气道：“好不好听不重要，能给咱们宁城带来经济就行，下面这些有多少外地人？”
“还有多少买不到票的滞留在宁城，在加上网上的流量，吃喝拉撒那个不要钱？”
“就你这脑子，咋追小芳？”
“行行行，我懂了周局，保证不出问题！”
王富贵赶忙做了保证，他担心周局再说下去就要上升到人身攻击。
“你小子！”
周胖子笑骂一声，转身离开，王富贵他还是放心的，不然也不会经常带在身边。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今天就到这里为止，感谢各位。”
霜降再次鞠躬，随后说道：“但我将宣布一个消息，将这份快乐短暂的延长一下。”
此话一出，起身准备离开的粉丝再次坐下。
“谷姐，别，咱们先商量一下！”
“是啊，现在不太合适……”
霜降无视耳麦中阻止的声音，毅然拿下面纱，看向众人大方笑道：
“从今天起，我将更名为霜降，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的喜欢，我也会努力带来好听的歌曲。”
后台，玛丽看见面纱下的样貌，猛的起身将耳机摔在桌上，眼中闪过阴沉。
完了。
她万万没想到谷雨居然会摘下面纱。
而且这个样貌，作为普通人没什么问题，但想要配上谷雨，明显不够。
难怪一直不肯露脸。
但是，好好的抽什么风？
玛丽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谷雨这么做的理由。
“小雅，通知公关准备，另外派人去前面准备掩护她撤退。”
“好，好的……”
身为助理的小雅也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搞懵了。
在面纱拿下来的一瞬间，场中足足有三分钟的沉默，众人眼中有惊讶，有失望，也有嫌弃，什么情绪都有。
情绪在沉默中逐渐爆发。
“那啥，我家婆娘还炖着汤呢，我先走了……”
有人离开，看见有人带头，接着便有不少人相继起身离开。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谁规定歌手一定要漂亮，咱们霜姐唱歌不好听吗？”
有人喊道，虽是好意，却办了坏事。
“没人规定啊，但她突然来这么一出啥意思，好好唱歌不就完了？”
“嘿，你怕不是忘了，她是靠什么起来的？”
“我会看面相，这个面相和声音极度不匹配。”
“你的意思是，假唱？”
“cnm，说什么呢，霜姐怎么可能假唱？”
“sb，她是你妈吗，改口的还挺快！”
“……”
情绪激动中，有人大打出手，台下一时间鸡飞狗跳。
霜降目睹了全过程，一开始的笑脸慢慢沉寂下去。
此刻她站在台上，仿佛一只被人评头论足的小丑。
台上有黑衣人员涌入，制止骚乱。
霜降也很快被人带走。
高台上，王富贵放下望远镜，叹道：“还是我的小芳好。”
不对，是小明的小芳，呜呜x﹏x……
好像哪里不对，周局说的钱是不是要溜走了？
……
休息室内。
玛丽气的来回踱步，小雅大气不敢出站在一边，霜降失神的坐在沙发上。
良久，玛丽冷声问道：“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霜降垂着脑袋低声道：“我只想做我自己，没想到会这样……”
“没想到？”玛丽气笑了。
“咱们靠商业活动起来的，商业活动靠的是什么？”
“要么天生丽质，要么擦边，你的优势是什么？”
“是声音！”
“本来不露脸，大家可以凭空想象，你现在搞这么一出，网上都在说你是假唱！”
“出了这种事，你觉得未来还有路可走吗？”
“刚刚我接到好几个电话，都是取消合作！”
“艹，气死我了！”
玛丽越说越气，甚至骂起了脏话。
“我就不能以霜降的名字，重新站在舞台上吗？”
玛丽：“……”
还tm霜降，我还春分呢！
“简直无可救药，咱们黄了，小雅我们走！”
玛丽气的拉着小雅摔门离去。
听到房门被重重带上的声音，霜降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发呆，后又忍不住怀抱双腿将脑袋埋进去。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明明可以变的和谷雨一模一样，谷雨那张脸应该不会是今天这种结局吧？
她明明知道的，可当时她不愿意。
她只是不想每次有人看向她时，出现的总是别人的脸。
她想做自己。
这时，叮的一声，手机震动。
将手机打开，那是她的粉丝群，平日里没事她喜欢潜水看大家聊天。
往日欢声笑语的内容，此刻都变成刺目的谩骂，大量的人员开始流失。
直到她看到有一名Id叫做微生暖月的管理给她发来一条视频。
视频中，不算大的舞台上，有女子在唱歌。
稚嫩的声音，不算成熟的发音，但好在音色非常出众。
台下观众不多，却都是欣赏的神色。
与今天截然相反。
这时，又来了消息。
微生暖月：“我以为你穿上这套衣服，是想回归初心，自从频繁的接商业活动后，其实你的歌声并没有一开始那么惊艳。”
微生暖月：“不过，人各有志，我不明白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但成长都是有代价的，愿往后一生顺遂。”
微生暖月：“再见。”
群被解散，手机彻底安静下来，霜降捏紧手机。
那段视频中的女孩和她今天的服装一模一样。
但，那不是她。
想到这里，她用手机慢慢打字，然后点击发送。
宁城西郊，夜来财店铺。
三堂会审。
被审的对象是一位皮肤黝黑的光头。
在这么严肃的时刻，谷雨手机突然响了下，众人视线看过来。
谷雨看了眼，敷衍的回复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