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可思绪却早已飘到了几千里外的江苏,飘到了那个负心汉张凯军的身上。
“一定要找到他,让他给闺女和孩子一个交代。”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紧握的拳头里,满是对女儿的疼爱和对正义的执着。
抵达江苏后,人生地不熟的李虎仿佛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在陌生的城市里四处探寻。他穿梭在各个机关单位之间,逢人便问,声音因为焦急和长时间的奔波变得沙哑:“同志,你知道张凯军吗?他在这附近工作。”每一次询问,他都带着满满的期待,可得到的大多都是摇头和茫然的眼神,每一次的失望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愈发沉重。
日子一天天过去,钱也花得所剩无几,李虎心里越来越着急,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深刻,像是被岁月刻下了一道道难以磨灭的痕迹。他的头发变得凌乱不堪,衣服也因长时间的奔波破旧不堪,可他依旧没有放弃寻找。
李梅躺在床上,泪水止不住地流,对正在给她收拾房间的王秀兰哭诉道:“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这个家,让爹娘跟着受苦。”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深深的自责,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头。
王秀兰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走到床边,坐在李梅身旁,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而慈爱,就像小时候安慰受了委屈的李梅一样:“傻闺女,说啥呢,你是娘的心头肉,再苦再难,娘也会陪着你。咱一起等你爹把那小子找回来,给咱一个说法。”说着,王秀兰的眼眶也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不想让女儿更加难过。
李虎在江苏的寻找终于迎来一丝转机。他在一个政府部门门口询问时,一个好心的工作人员看他满脸风霜,衣衫褴褛,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工作人员决定帮他在内部档案里查找。李虎站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工作人员的一举一动,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经过一番仔细的查找,终于找到了张凯军的工作单位。李虎得知消息后,激动得眼眶泛红,双手不停地颤抖,连声道谢,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感激。他马不停蹄地朝着张凯军的单位赶去,脚步急切而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张凯军,为女儿讨回公道。
他看到张凯军的那一刻,积压已久的愤怒瞬间爆发,像是一座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喷发。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冲过去一把揪住张凯军的衣领,手上青筋暴起,每一根青筋都像是在诉说着他的愤怒和不满:“你个没良心的,我闺女咋办?你拍拍屁股走了,把她们娘俩扔在那儿不管不顾!”
张凯军看到李虎,先是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的小偷。
接着张凯军猛地一抬胳膊,把李虎推倒在地,脸上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大声吼道:“哪里来的疯子,我不认识你,你不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否则我让人送你去吃牢饭。”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眼神里满是不屑和冷漠。
李虎从地上爬起来,手指颤抖着指向张凯军,愤怒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明明就是张凯军,祸害了我闺女,还想装傻?我今天跟你拼了!”说着就挥起拳头向张凯军砸了过去,那拳头带着多年的愤怒和对女儿的心疼,势不可挡。
李虎毕竟是庄稼汉出身,力气和体格都不是张凯军能比的,几下就把张凯军打翻在地。几个张凯军的同事见状,连忙连拉带抱地把李虎按住。
张凯军被李虎打翻在地,狼狈地趴在地上,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一丝干涸的血迹,模样显得极为凄惨。他满心都是不甘与愤怒,胸腔剧烈起伏,双手撑地。
一脸淤青的张凯军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说道:“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看老子不把你送进局子里。”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里充满了报复的欲望。
他强压着怒火,一个箭步冲到办公桌前,一把抓起电话,手指因愤怒和急于报复而剧烈颤抖,快速按下报警号码。“喂,刘警官吗?我是张凯军!”他扯着嗓子,声音尖锐又急促,带着几分夸张的惊恐,“我在单位啊,被一个疯子莫名其妙地打了!他啥话都不说,突然就冲过来对我拳打脚踢,我到现在都还吓得浑身发抖。你们可一定要快点来,把这个疯子抓走,我真怕他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电话那头,刘警官沉稳的声音传来,仔细询问着具体情况,张凯军一边不耐烦地回应,一边用眼角余光瞥向李虎,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又带着报复快感的神情,仿佛在向李虎宣告他的“胜利”。
没过多久,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两个骑着二八大杠的警察风风火火地赶到。
身材魁梧的警察动作利落地停好车,摘下帽子,大步流星地走到张凯军身边,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问道:“凯军,到底咋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
张凯军像是瞬间找到了靠山,立刻来了精神,一边夸张地比划着,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就是这个老不死的疯子!也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一来就对我动手,我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招惹他了,真是倒霉透顶!”
两个警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李虎,只见李虎衣衫破旧不堪,头发蓬乱得如同枯草,满脸写满了风霜与疲惫。
此刻,他正被张凯军的同事们半拉半拽地控制着,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高个子警察皱了皱眉头,走上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跟我们走吧,去所里说说是为啥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