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里,成熟的玉米散发着诱人的清香,那是能填饱肚子的希望。小虎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一根玉米棒,用力一掰,玉米棒便落入手中。“就差这一点了,马上就能饱餐一顿。”他压低声音自言自语,动作极为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和他开玩笑,就在他准备继续掰下一根玉米时,脚下突然踩到了一根干枯的树枝。“咔嚓”一声脆响,在这寂静得近乎窒息的玉米地里,如同惊雷般炸开。
看庄稼的老头瞬间警觉,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一头嗅到猎物气息的猎豹,迅速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大声吼道:“谁在那里?小兔崽子,别以为能躲得过!再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那声音如洪钟般响彻玉米地,惊起了栖息在玉米杆上的飞鸟。
小虎的心猛地一缩,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冷汗直冒,来不及多想,抱着已经到手的几根玉米,转身便拼命地奔跑。他的脚步慌乱而急促,玉米叶子在他身上划过,留下一道道细微的伤痕。
老头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骂骂咧咧:“好你个偷玉米的小贼,上次就被你跑了,今天非把你抓住不可!看我抓住不打断你的腿!”老头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脚步虽然没有小虎轻快,但凭借着对这片土地的熟悉,渐渐拉近了与小虎的距离。
就在老头几乎要抓住小虎的千钧一发之际,小虎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泛着幽光的小河。
河水在夜色中潺潺流淌,仿佛是命运抛给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来不及思考,猛地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这河水怎么这么冷!”小虎忍不住喊出声,刺骨的寒冷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刺痛着他的肌肤。但小虎不敢有丝毫停留,他奋力地划动双臂,双腿拼命地蹬水,朝着对岸游去。
终于,他狼狈地爬上了对岸,身上的衣服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寒风吹来,冻得他牙齿“咯咯”作响。
老头追到河边,看着湍急的河水,脸上露出了无奈又愤怒的神情。他用力地跺了跺脚,嘴里嘟囔着:“算你小子跑得快,下次别让我再碰上!”最终只能不甘心地转身离去。
小虎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疲惫和寒冷。他不敢回家,深知赵大强看到他这副模样,等待他的必将是一顿毒打和谩骂。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像一个战败的士兵,来到了体育场的主席台,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他把那几根来之不易的玉米放在身旁,试图用自己微弱的体温烘干身上湿透的衣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衣服依旧湿漉漉的,寒意不断地侵蚀着他的身体,让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他感到绝望,几乎要被寒冷和恐惧吞噬的时候,陈风的话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练武可以让身体暖和起来,还能锻炼意志。”
小虎咬了咬牙,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和寒冷,站起身来,开始在主席台上练习起陈风教给他的拳脚动作。
一开始,他的动作僵硬而迟缓,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不行,我一定要坚持住。”他一边喘气一边给自己打气。但随着不断地练习,身体渐渐有了一丝暖意,饥饿感似乎也不再那么强烈。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汗水慢慢地从额头渗出,浸湿了他的头发。
练了一会儿,小虎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双臂也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我真的不行了……”他喃喃自语,再也支撑不住,躺在主席台上,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他脸上时,小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温暖的阳光让他感到一阵惬意,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干了。然而,肚子里传来的一阵剧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饥饿感如同一头苏醒的猛兽,再次向他袭来。
小虎拿起剩下的玉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玉米粒在他口中被迅速咀嚼咽下,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太好吃了,吃饱了才有劲去练武。”他一边吃一边嘟囔。
吃完后,他顾不上休息,朝着北大园飞奔而去,心中满是对陈风的期待和对练武的渴望。
到了北大园,陈风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小虎狼狈的模样,陈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和关切。
他快步走到小虎身边,上下打量着他,轻声问道:“小虎,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脸色这么差。”
小虎犹豫了一下,心中充满了矛盾和不安。他害怕陈风会失望和生气,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将昨晚偷玉米被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风。
陈风静静地听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严肃和失望。等小虎说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小虎,偷东西是不对的,这是不道德的行为,不仅会伤害到别人,也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做了。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和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小虎羞愧地低下头,脸涨得通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陈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偷了。我保证!我当时实在是太饿了,脑子一昏就……”
陈风看着小虎真诚的眼神,脸上的严肃渐渐消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小虎的肩膀,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好了,我们开始练武吧。”
这一天的练武,小虎格外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全神贯注,仿佛要把心中的懊悔和不甘都通过练武发泄出来。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执着。
练完武后,小虎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家。一进门,赵大强看到他,顿时暴跳如雷,脸上的青筋暴起。
大声吼道:“你又死到哪里去了?一晚上不回家,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是不是又去偷东西了?”
小虎低着头,不敢说话,身体微微颤抖着。赵大强越骂越气,猛地拿起一旁的扫把,朝着小虎挥舞过来。
“爸,我错了……”小虎带着哭腔喊道,转身拼命地跑了出去,赵大强在后面追了一段路,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你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只能停下脚步,狠狠地瞪着小虎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