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蹊跷钱幕都看出来了,柳莺儿自然也不例外,心中暗惊:“人呢?难道出事了?”
“我离去时还好好的呀”
想到这里柳莺儿心下大急!
推开钱幕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径直跑向了居中的聚义厅。
“诶呀,你快回来!”
钱幕急得直跺脚,这姑娘怎么如此莽撞!
无奈之下也紧跟着姑娘跑进了聚义厅。
一进聚义厅,钱幕就知道这山寨肯定是出事了!
只见厅内桌椅零落,遍地血迹,竟似乎发生了大战一般!
见此情形,柳莺儿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抬脚就要往里走,不想却被追过来的钱幕一把抱在怀里
“莺儿小心,伯母肯定没事!”
柳莺儿此刻真想一掌把这登徒子拍死!
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丝丝垂落,哽咽不已:“钱公子,我母亲她……”
温香软玉在怀,钱幕心中不由得一荡,轻抚姑娘后背安抚道:“莺儿放心,这看起来是山寨出事了,伯母不是山寨中人,料必无事”
“公子.....”
钱幕胸脯一挺:“莺儿放心,我这就去寻些线索,你在这等我”
“不,我跟公子一起.”
“好吧,那你躲我身后”
钱幕顺手拉着柳莺儿手腕,在山寨内就转开了。
但见整个山寨处处有血迹,打斗痕迹更是遍地都是。
偏偏别说活人了,就是一具死尸也未曾见过。
“咄咄怪事诶”
初时的不安渐渐褪去,感受这手掌传来的软滑触感,钱幕不由得生出一种不虚此行之感。
“要是一直这么着也不错啊”
可惜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万事万物都是有原因的!
就在钱幕心神渐渐转移到姑娘身上的时候,二人来到一处偏房。
钱幕抬脚踹开房门,就看了一眼顿时胃里便是一阵翻腾,捂住嘴跑到外面就吐开了。
“哇”
“呕”
钱幕好悬没把苦胆吐出来!
等他终于缓过来扭头一看,就见柳莺儿愣愣的站在门口仿佛傻了一般,心里不由得一疼,赶紧上前捂住姑娘眼睛将其紧紧抱住。
“别看”
“走开”
柳莺儿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随即钱幕便感觉一股巨力顺着手掌袭来,整个人还在半空后脑便是一疼,就此人事不知。
柳莺儿一击放倒钱幕,任由其昏倒在地,踉跄着进入房内。
地面上鲜血几乎凝固,脚踩上去竟然已没过鞋底。
整整二十三具或男或女的裸尸被钉在墙上,尽皆胸腹大开。
而地面上,五脏六腑被分门别类的叠放在一起,仿如一座血肉祭坛一般。
柳莺儿踉跄着来到一名男子身前,颤抖的伸出手轻抚对方已经没有五官的头颅。
“师兄.....”
“白莲教!”
“啊!!!!!”
.........
“诶呦,嘶,我这是哪呢?”
钱幕龇牙咧嘴的缓缓醒来,就觉得半个胳膊跟要断了似得,整个脑袋也嗡嗡作响,呻吟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对了,清灵!”
钱幕连忙四下寻找,就见在他身侧,姑娘也匍匐在地生死不知。
“清、莺儿姑娘!”
钱幕连忙爬行两步把姑娘抱起,颤抖着试探了一下鼻息,这才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嗯?”
钱幕本想把姑娘摇醒,可低头看见姑娘那粉白的小脸,那鼻子,那嘴,特别是那透过领口浮现的一抹雪白,顿时心中怦怦直跳,口干舌燥,下意识的就想一亲芳泽。
“啪”
最后关头,钱幕狠狠的抬起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钱幕你不是畜生”
“不是!”
做了好一会心里斗争,钱幕这扭过头去,轻轻呼唤:“莺儿”
“莺儿姑娘?”
钱幕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清明,可算救了自己性命。
他要是真亲上去了,恐怕那室内的五脏祭坛,就要多上一副心肝了。
钱幕呼唤了半晌,柳莺儿才嗯嘤一声醒了过来。
睁开迷茫的眼睛看见钱幕,扭头又看了一眼房门方向,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娘呀”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听得钱幕整个心都碎了,顺势将姑娘紧紧抱在怀中安抚:
“莺儿别怕,我在呢”。
此刻哪怕温香软玉在怀,钱幕心中竟然生不起一丝涟漪,只有浓浓的悲哀
“诶,可怜”
“太可怜了……”
.......
钱幕将柳莺儿母亲的尸首抬了出来,堆起柴垛准备焚化,见姑娘脸色惨白,便出声劝解道:“莺儿姑娘,事急从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柳莺儿双眼垂泪,喏喏道:“莺儿明白的,只是家母信佛多年,其余死难之人若不管不顾,任其抛尸荒野,恐家母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歇”
钱幕闻言一呆,万万没想到这姑娘想的居然是这个,只能扯了扯嘴角,强撑道:“放心吧,这些人一会我都带出来,一一安葬”
“多谢公子”
柳莺儿盈盈下拜:“公子之德,古之樊重不及也”
被带了顶高帽的钱幕,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强笑道:“莺儿姑娘过誉了”。
二十几具尸体,各个都是开膛破肚死相凄惨,初时钱幕也是又怕又吐,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没多大事,死人不也就是百十斤肉么”
虽然心里是坚定了,可这些年他这个举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干过体力活
人都挪出来后,累的鼻洼鬓角热汗直倘,坐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
不过有柳莺儿不住的加油打气,钱幕又觉得这点累,值得!
太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