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宗脊背一阵发凉,连忙谢恩
“臣也早有此意,多谢陛下成全”
景运帝笑了笑,走到龙塌前坐下
“陈牧因严刚之故,母后对他极有成见,如今有你这老师在,他也能好过一些”
李承宗闻言就是一皱眉
“当年国丈之事,太后还没放下?”
“这是母后多年的心结,哪那么容易就放下”
李承宗见话题还踢又转到了太后身上,便继续苦劝。
“陛下婚事,事关国体,务必慎之又慎,望陛下三思”
景运帝眉头一皱,话语中已经带有一丝冷意:“阁老做了首魁,就是不一样,这话当日程阁老也说过”
屁股决定脑袋,李承宗无奈只能继续苦劝
“陛下,那女子来历不明,怎可母仪天下...”
话还未说完,景运帝脸色一沉,冷声道:“此事朕自有打算,阁老公务繁忙,还是先回阁房吧”
李承宗张了张嘴,只能依礼拜别
“这...臣告退”
“啪嚓”
殿内传来的茶杯碎裂之声,李承宗不禁心里苦笑连连。
“帝王心术呀,陛下成长太快,如今老夫已经有些分不清真假了”i
其实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真真假假,存乎帝王一念之间罢了。
李承宗去后半晌,大太监吴锦才来到皇帝近前,低声禀报
“陛下,人过去了”
景运帝忍不住叹道:“朕这里遍地都是眼线,晚上翻个身慈宁宫都能知道”
“那是太后娘娘对陛下爱护”
“没人了,闭上臭嘴”
景运帝笑骂一声,负手而立
看着窗外的夕阳,心中不禁有些伤感
“吴锦,你说为何母后总是挂念着娘家,难道她就不知皇家才是她的根本所在么?”
这话吴锦可不敢接,然而陛下问话他又不能不答,只能转个话题回禀
“陛下,这次过后火候应该差不多了”
景运帝微微颔首,忍不住自嘲道:“希望严刚依旧如李阁老和纪诚所言,秉性未改依旧能担大任,否则朕就真成笑柄了”
“只是希望选秀的消息传出,白姐姐不会怪我才是”
“白姑娘深明大义,纵使心里有些不满,也会理解陛下的难处”
说起白霜灵,景运帝心头不禁有些担忧。
“以前白姐姐哪怕不来赴约,也会留下印记回应,这次则全无痕迹”
“前几日朕突然心潮翻涌,白姐姐难道出事了?”
景运帝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吴锦你拿着画像,命敬宏立刻派人秘密调查白姐姐行踪”
“三日内给朕答复,否则提头来见”
吴锦立刻领命而去。
景运帝面色阴沉,眼中已是杀气弥漫
“你们若真敢动她,就怪不得朕不念亲情了”
朱君洛与白霜灵的相识,就像话本中的故事一样。
少年天子白龙鱼服,遇见了心爱的姑娘。
一吻定情!
可惜现实不是话本,朱君洛也不是泰始帝。
朱君洛很爱白霜灵,可景运帝不是。
历朝历代的惯例,皇帝大婚就代表辅政的结束。
因为太后的阻拦,景运帝迟迟无法大婚。
朝臣们急,皇帝怎么能不急。
然而那毕竟是太后,手握先帝遗诏的辅政太后。
所以白霜灵成了皇帝的心头挚爱。
景运帝挑中严刚,欲用他管理督查院那帮御史,自然就绕不过太后那关。
所以皇帝执意立白霜灵为后。
从始至终白霜灵的存在,都是皇帝与太后博弈的棋子罢了。
白霜灵,就是景运帝为了换窗户,而准备掀开的那个屋顶。
她到死都不知道,其实景运帝从来没想过立她为后。
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