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心投奔,一个有心收
自然水到渠成。
陈牧笑呵呵的将人扶起来,说出了心中的打算。
“余合,你现在跟在本官身边,充其量也就是个捕快之流”
“本官有一个计,将来可保你进入仕途”
“只是其中有很多风险....”
余合没等他说完,大脑袋一晃将胸脯拍的邦邦响。
“余合既然决心追随大人,自然绝无二话,您吩咐就是”
“好好好,那就不饶圈子,本官打算让你去山里再拉起一伙人来,继续做你的山大王”
“啊?”
余合一听立刻会错了意,以为陈牧还是疑心他,当即跪倒在地再拜
“大人,我余合一心追随大人,绝无二心,若做了对不起大人之事,让我余合临危不得好死”
“刀砍,斧剁,马踩...”
这位一着急连说书先生的话就都搬出来了,就怕陈牧不信。
陈牧苦笑着只能将人再次扶起,缓缓说道:“不是不信你,是因为本官需要你暂时成为山匪,眼下本官需要一个山大王多过一个捕快”
余合一听也知道自己会错意了,挠着大脑袋憨笑一声。
“那小人听大人您吩咐”
陈牧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本县境内多有矿山,时常流窜着数目不详的矿匪,官府围剿多年也无丝毫建树,百姓怨声载道”
“本官希望以你的能力在其中加入或者拉起一股势力,将来配合官军将其彻底剿灭”
“你是本官派去的,又是有功之身,曾经的过往便会一笔勾销,做个百户或者千户绝无问题”
余合认真听完,也明白了陈牧的打算。
说白了就是让自己做钩子呗!
这事对他来说一点不难。
他余合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小名,拉起个队伍或者进个山寨都是都是极为简单的事。
然而事是这么个事,话却不能这么说。
余合当即面露难色:“大人,此事不容易啊。静乐附近的矿匪小人知晓,历来极为排外”
“小人手下又都没了,想拉起队伍和人争锋实在困难”
“不过大人吩咐了,在难的事小人都得去,这百十斤就送给大人了”
这话说的着实不高明,陈牧一眼就看出他想的什么。
不过人就是这样,知道归知道,面上的事还要继续。
陈牧从袖口掏出准备好的银票,递到余合面前。
“此事确是困难重重,然为了静乐百姓,此事本官责无旁贷”
“无论是拉人手还是入伙,都需要银子,这些都你拿着”
“为取信他人,本官允你适当做些符合身份的事”
“到那边一切以保护自身为重,千万不可冒险”
“一旦有危险,即可返回就可,保命为第一要务”
他在这嘱咐半天,可余合根本没听进去多少,整个人都傻了。
整整三千两的银票,厚厚的一沓
余合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那锦袍公子不过答应两千两银子,他就能带着山寨拼老命。
如今这三千两银子,他怎么办?
余合跪倒在地,对着陈牧就是三叩首
“大人,小人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上刀山下油锅您吩咐一声”
“眨一眨眼,俺不是娘生的”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跪早了。
陈牧一直俩袖口,双重准备。
左袖口三千两,右袖口是一千两金票。
如果他表现的不好,陈牧会继续用钱砸他
直到他彻底归心为止。
如今他直接跪了,陈牧反倒省下了
伸手将人扶起来,笑的那个美。
“无须如此,你将来效忠的是朝廷是陛下,不是本官个人”
“将这份心将来用在为陛下效力上就好”
这话听听就算了,谁当真那是傻。
余合立刻表明了态度:“大人,小人这辈子就信您,您指哪小人去哪,绝无二话”
陈牧对这位的知趣很满意,嘱咐了几句,唐师爷也适时带着银环端来饭食。
三人畅饮一番,这才由张三领了出去。
唐先生见人走了,疑惑的问陈牧
“东翁,为何不派个人跟着?”
陈牧摆手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说着话陈牧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扫过丫鬟银环身上。
刚才这姑娘进来的时候,余合不光脸红了,举手投足都局促了几分....
其实银环这姑娘长得一般,身子还有些胖。
唯一的优点就是白,像个白面馒头似得。
陈牧视线收回来,正好碰上唐师爷投来的目光
一老一小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陈牧回到书房,将那宝贝的千两金票又放了回去。
看着箱子里所剩不多的银钱,不由得长叹一声。
“这还是不禁花呀”
他最大的一笔银钱来自于白莲教,后来陆陆续续又搞了不少。
譬如程阁老就给一千两银子,可谓恩相也。
然后他这一段时间也没少花,收买人心是要钱的,各种布置同样如此。
如今他除了这压箱底的千两金票,还剩下白银两千八百多两。
这钱放在一般县官那,搂一辈子也够呛。
可陈牧却嫌不够
他所需要的花费太多了。
当然苏青橙那嫁妆可不少,不过他可没到动夫人嫁妆的地步。
该搞钱了!
可县令怎么搞钱是个学问。
他如今是声名远播的陈青天,自然不能做那种受贿冤判之事。
而且压榨贫民能得几个钱?
他把目光放到了静乐县的几个大户身上。
“薛家,赵家,鲁家,段家,徐家,宁家,县中六大户,该从哪个着手呢?”
陈牧手指轻轻敲击书桌,眼色幽深晦暗,如同紧盯猎物的豺狼。
然而这事就这么巧,还没等他想明白到底该从哪块肥肉割刀,张三又匆匆跑来禀报。
“老爷,振武卫指挥同知杨仝杨大人来了,此刻正在大堂等候”
“谁?”
“振武卫同知杨仝”
“快请入后堂,本官稍后就到”
张三领命而去,陈牧这心里就画魂了。
深夜来访,必有要事!
可他不过是挂个镇抚的衔罢了,能有什么事和他扯上关系?
“这位上官这个时候来,不会给我搬来一个雷吧?”
种种猜测浮现脑海,陈牧也不敢怠慢,立刻穿好官服来到后堂。
杨仝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瘦的皮包骨头。
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一看就不是个好唬弄的主。
陈牧进门立刻躬身一礼
“下官陈牧拜见上官,不知上官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