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一身披赤色道袍，形容清癯，长须霜髯的中年道人。
正是一脸倨傲地看向自己。
这一番话。
牧云倒是没有红温。
不过刚刚败了一局的多宝道人。
却是当场红温。
“广成子！你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遍！”
“且看贫道的剑，锋利否！！”
多宝不愧是截教首徒。
这暴脾气上来了。
哪怕对方是阐教十二上仙之首的广成子。
多宝也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提着手中的仙剑，便是要与其做过一场。
“放肆！！”
“三弟，好好管教你的徒儿！竟敢在此提剑？”
不过，不等多宝过来。
元始天尊却已经拂袖一挥。
一道恢弘圣威，顷刻间便将要多宝重伤。
好在同时，一股凌冽的剑意，挡住了那无匹圣威。
这才让多宝不至于受到伤害。
“二兄，那你门下弟子口无遮拦，又当如何？”
通天教主自然也是丝毫不让。
二位圣人对视一眼。
眼中皆是争锋相对。
“呵呵，不曾想，我们还未动手，他们便开始内讧了。”
“早便听闻截阐两教不合，今日看来，当真不错！”
接引圣人抚须一笑。
脸上更是有了几分喜色。
一旁的准提圣人。
也倒是乐得看戏。
“这三教圣人，都是颇为护短呀！”
“居然因为几句口舌，差点打起来了？”
“这两人之间，已经不合到了这种地步？”
牧云看着这一幕。
心中也是多了几分想法。
“若如此，那三教分家，便是早晚的事了，到时候，我西方教的机会，可就来了！”
牧云眼中精光爆闪。
更是多出了几分狡猾。
心中也是暗自思衬，接下来的打算。
“够了！修得胡闹！”
“这教他人见了，岂不是落人口舌？”
关键时刻。
还是太上圣人出面调解。
元始与通天各自冷哼了一声。
便也只能作罢。
“启禀师尊，弟子愿意出面与之论道！”
“请师尊成全！”
这时候。
广成子倒也是站了出来。
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顺便，还看向牧云，流露出几分不屑的神情。
“也好！便由你去。”
“且让那些西方蛮夷知晓，何为天意！何为大道！”
广成子乃是阐教玉虚宫中第一位击金钟之人。
十二金仙之首，深受元始天尊宠爱。
其在这洪荒历史之中。
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曾经是那轩辕皇帝的授业恩师，乃是人皇帝师。
在其后的封神大战之中，更是有诸多亮眼的表现。
实力颇为强悍。
不管是修为、跟脚、悟性，都乃是顶级的存在。
面对广成子。
牧云倒也是有了几分谨慎。
毕竟，阐教弟子或许自身实力并不如截教。
但比起论道而言。
他们的确是有巨大优势。
“请吧！”
广成子神情傲然。
既不行礼，也不称谓。
只是傲慢的一摆手，便要直接开始。
显然，此人性格，颇像元始天尊。
不愧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师兄，请！”
牧云缓缓稽首，依旧是一副礼让有加的样子。
“既如此，那贫道便先出题！”
“敢问，何为天意！”
何为天意？
一听这四个字。
西方众弟子。
便是忍不住的担忧了起来。
“坏了！阐教专司阐释天意之能，对于天意的理解，必然是超凡脱俗，这广成子多少有些不讲武德了！”
“小师弟这一次，只怕是难以驳倒他了！”
“若如此，小师弟应该抢先开口，让他回答我们的问题才对！”
“不错，这广成子也是蛮狠，面对比自己道行更浅的牧云师弟，居然也不让牧云师弟先提问？”
西方众弟子自然是为牧云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可牧云一听这话。
却是笑了！
“哦？不知师兄以为，何为天意呢？”
广成子本以为，牧云会拿出刚才的那一番理论，说什么佛法佛道，亦是天意什么什么的。
到那个时候。
自己便可以用诸如什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类的话，来反驳他。
可不曾想。
牧云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居然直接摆出了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向自己提问？
“呵呵！”
广成子顿时笑了：
“想你西方弟子，也难懂天意！”
“所谓天意，便是上苍之意！正所谓天意不可谓，吾辈需要做的，便是顺应天意！”
“如你西方那般，明明生在一片疾苦之地，还偏偏想要做到什么西方大兴，传播什么佛法佛道这等歪理。”
“不是不识天意是什么？”
“你们有这等资格吗？有这等天命吗？”
“真是惹人发笑！”
打压。
依旧还是无情的打压！
按照广成子的意思。
他们生在这祥瑞福泽遍布的富饶东方。
便是天命所佑。
而西方弟子，生在那疾苦之地，便是天意所谴。
这样的天意。
说起来似乎是合情合理。
但偏偏。
前世在那信息爆炸的时代中了解了无数种思维的牧云。
又岂会不知道怎么反驳？
相反。
牧云不光知道。
还能驳得他无话可说！
“天意不可违？”
“什么天意不可违？”
“什么顺应天意？”
“诸位以为自己能够得道成仙，便是天命在身吗？”
“诸位以为，自己修行有成，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牧云缓缓一沉。
随之神情漠然道：
“都是放屁！”
此话一出。
顿时是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骚动。
不过在见识过牧云的狂妄之后。
众人倒也是有些免疫了。
“所谓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所修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夺天地之造化！”
“若真是天意不可违，那诸位修得什么道？成的什么仙？寻得什么长生？”
“诚然，世上的确有人天生便是先天神圣，天生便是大罗金仙。”
“但那又如何？他们难道就不修行，就不求道了吗？”
“若是顺应天意，吾等为何不老老实实地等到寿元耗尽，坐化而亡？”
“须知，我命由我不由天！”
“纵是有诸天神圣，漫天诸仙在前！”
“我亦不会停下求道的脚步！”
轰！！！
随着牧云话音一落。
顿时。
广成子只感觉到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瞬间是愣在了原地。
嘴巴张了又张，想要说什么。
却又始终说不出来半句话！
这！！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师尊、师伯还有师叔。
也不是这样传授的啊！
不是？
修行，便是逆天而行？
夺天地之造化？
此刻。
广成子顿时感觉呼吸难受，胸口闷痛。
好像自己长久以来的认知。
忽然被人打破了似的。
瞬间破防！
“你！！”
“胡说！！”
良久，广成子这才勉强地憋出了这样的两个字。
但不过。
看他那慌不择言的样子。
显然。
他的道心，已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