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低笑一声，“我说睡觉，你想什么呢？”
宋可清：“……”
怪她？
谁看到他这样子不会多想？
不过这个晚上，江野倒是真的没有碰她。
宋可清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后整个人神清气爽。
江野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洗漱完，逗了会猫，下楼吃了个早饭。
已经十月中旬，距离高考还有多半年时间，她找了套卷子开始做。
做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江野打来的电话。
“我书房抽屉里有一份文件，你找一下然后给程让。
挂了电话，宋可清起身朝着江野书房走去。
书房在三楼，黑白风格，里面有一排书架。
书桌在门口进去不远处。
这是宋可清第一次进他的书房。
按照江野说的地址，打开书桌抽屉，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合同。
拿起文件准备离开的时候，胳膊不小心碰到桌边的一叠资料。
资料瞬间洒落在地上。
她弯腰捡，捡到最后一份的时候，里面纸张掉出一半，刚要放好，就看到上面的内容。
瞳孔陡然一缩。
细白指尖捏着纸张，双眸定定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呼吸变得急促，嘴唇微微颤抖。
愤怒涌上心头，让她身子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原来！
他什么都知道。
却还是坚定的站在了苏暖那边。
用她的微博号发布微博，将她钉在耻辱柱上，逼着她向苏暖道歉。
最后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
最可笑的是，她那时候竟然真的以为他是不知情。
对他产生依赖，就连在生命最后一刻，想到的也是她。
他看着她这样，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笑。
手机响了一下，是江野发来的消息，问她找到没。
指尖发白，她眼里溢出一股摄人的冷意，顿了一下，才回复，“找到了。”
将地上的资料全部整理好放到桌上，拿着手里的文件朝外走去。
程让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将文件递给程让。
回到房间，坐在阳台椅子上。
她仰头，身子向后靠在椅子靠背。
太阳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
暖洋洋的。
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脑袋里一片混乱，一会儿是江野面无表情地让她向苏暖道歉。
一会是他在大雨滂泼的泥沙中，步伐坚定地朝她走来。
两种画面交织在一起，她感觉自己仿佛要被割裂。
胳膊环着膝盖，用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旁边传来一声细弱的猫叫声。
她抬头，就看到小家伙迈着小短腿朝她跑过来。
跑得太快，一脑袋撞在她腿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然后又挥舞着小短腿翻身，抓着她的裤腿喵喵叫。
宋可清弯腰，将它抱起来。
手指轻轻顺着它的毛，低喃一声，“笨蛋！”
小猫是笨蛋。
她也是。
竟然因为他的一丝温情就感动。
却忘了，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苏暖。
而她只是一个闲聊时拿来解闷的宠物。
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味，以往闻习惯的味道，此刻却觉得格外刺鼻。
小猫乖巧地窝在她腿上，打起了细细的呼噜声。
敛去脑海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看着桌上的试卷，准备继续做题。
王力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上次接的两个广告今天可以先拍一下，地址我等会儿发给你，你赶两点前过来。”
“好。”
这两个广告接了已经有半个多月，只不过她当时在剧组，没时间拍。
收了手机，她换了套衣服，化妆的时候王力把地址发了过来。
看到上面的地址，她眸光闪了闪。
江氏集团。
她到的时候下午一点半。
因为进出要刷卡，她在门口给王力发消息。
不一会儿，就看到王力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进去的时候，王力开口，“苏暖也在，这款香水总共有两个系列，她代言的是另一个系列。”
知道宋可清和苏暖之间的纠葛。
所以王力特意提前给她说了一下。
“等会儿进去后你拍自己的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宋可清点了下头。
十六楼。
她到的时候苏暖正在摄影棚拍摄，王力带着她直接去了化妆间。
她今天走的是成熟风。
一身黑色高领无袖紧身毛衣，下身一条黑色长裙。
长发全部盘在脑后，露出饱满的头型和精致的五官。
这种广告她以前拍过无数次。
早就轻车熟路。
摄影师快门按个不停，脸上笑容不断。
快结束的时候，摄影棚门口突然传来苏暖的声音，“宋老师，我觉得你这样拍不对。”
她脸上挂着一贯温柔的浅笑，说话声音也是温温柔柔。
“我们主要是突出产品，可是你这样……”
她微微皱眉，似是在犹豫，顿了一下，她才继续开口，“你好像只是在展示自己的美，而不是展示产品。”
说完之后，她看向摄影师，“您觉得呢？”
摄影师心中觉得宋可清现在表现得就很好，拍出来成片一定会很惊艳。
不过想到苏暖和江野的关系。
他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就点头附和，“我觉得苏暖老师说得有道理。”
见状，苏暖唇角弯起，笑眯眯地看着宋可清。
“宋老师可能是拍的广告太少了，所以才会犯这样的错误吧！没事，正好我们都是拍的香水，宋老师就按照我的标准来拍吧！”
眼看摄影师要答应，王力赶紧开口，“这毕竟是不同系列的，我觉得还是不要拍成一样的风格比较好。”
苏暖没有理会王力，而是看向摄影师，“你觉得呢？”
“我觉得苏暖老师说得有道理。”
王力皱眉，还想说话。
就看到宋可清朝他摇了摇头。
她正一肚子火呢，苏暖主动凑上来，她当然要满足她。
看宋可清没有反驳，工作人员上前，将播放着苏暖拍摄内容的平板递给宋可清。
宋可清大致扫了一眼，将平板放在一旁，掀眸看向一脸得意地站在一旁的苏暖。
眉梢轻挑，似笑非笑，“这就是你的标准？”
对上她的视线，苏暖心中下意识一慌。
视线扫过站在门口的保镖，她顿时又有了底气。
上次包厢里在宋可清手底下吃了亏之后，她就让陆郁白给自己找了个保镖。
所以此刻，她一点都不怕。
手里拿着小包，她笑容浅浅，“宋老师是觉得难度太大了吗？”
抬手，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柔声开口，“这两个系列往常都是我一个人拍摄的，宋老师拍不出效果也正常。”
“呵！”宋可清直接冷笑一声。
“我的意思是，你拍的这东西太垃圾！”
视线扫过苏暖紧紧捏着小包的手，她毫不留情地嘲讽，“我是真佩服你，这种水平，你是怎么好意思说让我按照你的标准拍的？”
又看向摄影师，“如果你的审美就是这样，那我觉得我们也没有继续拍摄的必要了。”
她记得，这部广告的违约金是五十万。
李红专辑发出后，她写的那首歌反响最好，连带着她这个作词作曲家，也有了点名气。
这段时间她又创作了几首曲子，用“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这个账号卖了出去，钱包早就鼓了起来。
侧头对着旁边的王力开口，“联系一下他们负责人，如果对方确定要这种垃圾标准的话，直接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