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用过早膳后便回了映月轩,还拿着皇上赏的两坛酒。
在路过院前的那棵树前,沈清棠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
“幼白,将酒埋在树下。动作稍微快一些。”
幼白点头,但并不明白小主为何让她埋酒的动作快一些。
但在埋完酒之后便明白了小主的用意,她自己都有些觉得自己整个人鬼鬼祟祟的。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必然会大做文章吧。
酉时三刻,天气开始阴沉沉的,过了一会儿,乌云密布。
沈清棠将映月轩所有下人都聚集在院中。下人们都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但一个个看起来倒是规矩。
轰隆 雨还未下,雷声已响彻云霄,闪电远远落下,破开了阴沉的天空,但只一瞬又迅速暗下来。
有几个胆小的宫女已经被吓得全身一抖。
代云将泡好的茶端了过去,沈清棠坐在石椅上,端量着众人:“我说过我映月轩容不下有二心之人。”
沈清棠仿佛无意一般,神色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若是有人自己站出来,我可以选择既往不咎。若是你们执迷不悟,那你们的下场只有一个——慎刑司。”
“还记得含玉吗?刚进慎刑司三日就被打死了,如今恐怕还在乱葬岗吧。”沈清棠的语气还泛着笑意。
一听含玉的下场这么惨,不少宫女和太监开始暗自流汗。
沈清棠喝了一盏茶的功夫,依旧没有人站出来。
“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沈清棠站起身:“小福子,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查,一旦发现有人有不轨行为,直接送进慎刑司,不必跟我交代。”
小福子应了一声:“是。”
没想到发生了含玉的事之后,她的映月轩竟然还会这么热闹。她可以确定的是映月轩的草肯定不止一棵,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些草都连根拔起。
至于小福子,既然他是皇上的人,那她就借着皇上的手好好铲铲草。
涓涓不塞,将为江河;荧荧不救,炎炎奈何。
一连三日,皇上都留宿在淑妃的景仁宫了。
天空阴沉,乌云翻滚,纷纷扬扬的雨丝从天而降落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地面渐渐湿滑,石板缝隙间的斑驳青苔变得愈发碧绿。
沈清棠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色,和幼白说笑道:“今日恐怕有好戏开场。”
果然,没过一会儿
“小主,怡和殿传来消息。王婕妤突然腹痛难止,皇上皇后娘娘都赶去了。”代云从殿外走进,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焦急。
“那我们也快去吧。”沈清棠的眼底划过一抹凉意。
怡和殿
沈清棠到的时候,皇上和皇后已经都到了。行了礼过后便站在最边上去了。
太医神色慌张:“回皇上,王婕妤的胎是保不住了。”
皇后问:“为何?”
“王婕妤接触了一些能令女子小产的药物。微臣方才察看王婕妤的药渣,发现里面就有藏红花。”话落,殿内的气氛一凝,整个后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藏红花乃是禁药。
沈清棠朝萧奕承的方向看去,果然怒火已经在眼中翻滚。
“查,给朕查。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朕的后宫为非作歹。”
此时殿内有个宫女全身开始颤抖起来,淑妃眼尖,一下子就望到了她:“你紧张什么?”
宫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淑妃掩嘴惊讶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宫女哆哆嗦嗦的磕了个头,面朝地:“奴婢是御膳房的宫女,前几日在送膳的时候,看到…看到映月轩的人在树下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埋什么?”
淑妃又是捂嘴惊讶道:“该不是藏红花吧?没想到沈良媛你是这样一个人。”
沈清棠走到大殿中央:“淑妃娘娘,口说无凭。” 同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萧奕承都替她觉得疼。
“皇上,嫔妾的映月轩绝对没有脏东西。”随后,沈清棠瞧了一眼那个宫女,冷笑道:“嫔妾倒是觉得奇怪,她一个御膳房的宫女现在为何出现在这里?”
淑妃还想再说两句,就被皇后打断:“沈良媛说的没错,口说无凭。淑妃妹妹莫要太激动了。”
“仅凭一个宫女所说,不足以为证。当然仅凭嫔妾一言,也不足以为信。若皇上和各位娘娘不信嫔妾,大可去映月轩的树下搜。”
萧奕承见她眼眶格外红,蓄满了泪水。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似乎在强忍着泪水落下。看来是怕极了。
不过他自然是相信她的。
“你先起来吧。”
沈清棠抬眸与萧奕承对视了一眼,这才起身,站到一旁去。
此刻,王婕妤光着脚从殿内跑出来,大声哭着:“皇上,你要为我们的孩儿做主啊。”一副悲伤欲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