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人注意的角落中,马才人有些惊魂不定的揉着手。虽然这件事情十有九成,但她的心中不知为何总是跳个不停。
然而事情已经做下了,无论如何想要反悔已经不成了,如今他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事情一定要成。
马才人这些细微的表情与动作,全部落在沈清棠的眼中。
好戏要开场了。
先是内务府总管被请到了紫月轩。
“启禀皇上,近一个月来,一共有五位主子领松油。分别是皇后娘娘、惠妃娘娘、洁良媛、苏良媛和马才人。”
皇后率先开口:“臣妾前些日子,手有些扭伤了。所以叫人领了松油。”
松油可以舒筋活血、止痛消炎,而且皇后前些日子确实是手轻微扭伤了,皇上、太后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太后不耐烦的道:“还是将紫月轩的下人严查一番吧。领松油的这么多,每人一套说辞,谁知是真是假。”
萧奕承认同的点了点头,每人一套说辞。心中有鬼之人,也早就找好说辞。早就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了。
曹德润带着人走了进来:“皇上,奴才在马才人的静云轩搜到了两大桶松油,在映月轩找到了一瓶松油。”
马才人一听她的静云轩竟然有点大桶松油,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似的,手心里也出了一层薄汗。
她为了今日的事,特意将自己摔了一下。到时候皇上问起来,也不怕没有原因。但是如今静云轩有两大桶松油,这实在难以解释。
她明明将另一桶油给了幼白,怎么又回到她的静云轩了?
而萧奕承自动忽略掉了马才人,抬眸望向沈清棠,似乎想听她解释。
但总有几个人没有眼力劲,宋昭容一惊一乍道:“领了松油却不上报。璟贵嫔也太让人怀疑了吧。”
沈清棠不慌不忙,脸上带着微微笑容:“嫔妾近一个月以来,确实没有领过松油。但之前嫔妾的腰受过伤,所以落下了病。时常需要松油舒筋活血。”
惠妃点了点头:“想当初,璟妹妹为了救王氏,腰确实受了伤。”
萧奕承回忆了一下,确有其事。那时沈清棠的腰面目全非,一大片紫红紫红的,他还亲自为她按摩来着。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腰还是落下了病根。她也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情,萧奕承心中有些五味杂陈的。
惠妃作为管理后宫的嫔妃,有孕的嫔妃出事。她理应尽职,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为何马才人会有两大桶松油呢?你要这么多松油是做什么?”
马才人面色愈发白:“嫔妾前段时间摔伤了。”
宋昭容轻嗤一声:“马才人只是摔伤,也用不到两大桶松油吧?”
“嫔妾……嫔妾……”马才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马才人解释不了,这也让众人不得不怀疑到她的身上。
这时,一个小太监被押了上来。
那个小太监先是惊慌的看了一眼马才人,随后立刻转移了视线。
这件事情迟迟没有定论,太后也有些焦急了,一掌拍在桌上:“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小太监惊慌失措的看着沈清棠:“璟小主,你救救奴才呀。”
话落,殿中的气氛一凝。所有嫔妃都看热闹般看向她。
沈清棠可不想让这场好戏这么快结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认识你。”
“璟小主,明明就是你指使奴才这么干的。”小太监惊慌失措道:“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奴才?”
沈清棠屈膝道:“皇上,嫔妾并不认识这个奴才。”
小太监从兜中拿出一块翡翠镯子:“皇上,太后娘娘,这就是璟小主赏给奴才的。璟小主还说事成了,会有更多的赏赐。”
“你怎么证明这镯子就是我的?”
马才人也注意到小太监手上的镯子,突然顿住了,哑然失色。
这不就是当初她赏给幼白的翡翠镯子吗,如今怎么又到这个小太监的手上了。
马才人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中计的是她,不是沈清棠。今日沈清棠也只是将计就计,而幼白那个贱人骗了她。
萧奕承给内务府总管使了个眼色,内务府总管接过镯子,便拿下去调查了。
谭贵人注意到身旁的马才人一副惊慌的模样,双手都有些颤抖。
“马才人,你怎的这般紧张?是生病了吗?”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马才人的身上,马才人双手抖的更加厉害。而在旁人看来,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马才人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嫔妾只是觉得有些冷。”
虽已入秋,但天气还是炎热。马才人已经害怕的口不择言了。
内务府总管进来:“启禀皇上,奴才方才调查,这翡翠镯子正是静云轩马才人的。”
马才人再也撑不住,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马才人。
萧奕承双眼像是染上了一层冰,毫不犹豫的开口:“马才人谋害皇嗣,陷害嫔妃,打入冷宫。”
“紫月轩凡是有出轨行为的太监宫女,全部就地杖毙。曹德润你亲自去内务府挑几个好的,送到紫月轩。”
马才人被人拖下去的时候,双目无神。但嘴巴里一直嘟嚷着:“我被人算计了,我被人算计了。她早就知道了。”
曹德润皱着眉头:“还不快将她嘴巴捂上。”
最后几个字,马才人几乎是大声喊出来的。所以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所有人纷纷在猜测马才人口中的她到底是谁?
沈清棠一抬头,忽的对上了萧奕承的双眼。不知为何,她感觉他的目光中带着试探,并且毫无温度。这让沈清棠心中一颤,立刻移开了目光。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但总感觉被他这么看着,她更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