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明贵妃坐着从宫外驶进的马车进宫,值得皇上和明贵妃一同出宫的原因,恐怕只有太师了。
有人开始猜测,太师是不是快不行了?
皇上又抱着明贵妃回了瑶华宫,并一直待至夜晚子时。
就在宫里的人还在议论此事时,一个惊天消息就传来——太师于申时逝。
太师离世,宫中无一人真心悲痛、也无一人真心惋惜。对于她们而言,太师离世,等于明贵妃就没了可以依靠的靠山,也就不能在宫中娇蛮任性了。
最高兴的还是皇后了。
皇后从年初就开始盼着太师离世,盼了几个月终于盼到了。太师离世,朝中也无人敢和右相对着干,明贵妃亦无了可以任性的靠山。
后宫之权终于要回到她手里,皇后此时正在凤仪宫的正殿之中,穿着华丽的凤袍,戴着华贵熠熠的凤冠。心里无比的欢喜和自傲。
她上次披凤袍,戴凤冠已是一年前了。当时的她,虽手握后宫之权,但依旧受着明贵妃等人的影响。
如今,她是皇后,是后宫中唯一的皇后。
瑶华宫
明贵妃受了打击,一直在昏睡中。萧奕承就坐在床沿边静静的看着明贵妃。事实上,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这么看过她了,明贵妃憔悴了不少,而这憔悴也不是一日可以导致的,是好几日甚至好几个月积下来的。
上次听到明贵妃狠毒的咒着要棠棠去死,即便后来听到她解释的话语,他的心中依旧膈应不已。
但现在细细想来,明贵妃会这么恨棠棠,也全是他导致的。
太师的离开,萧奕承心里也不好受。
太师是他的老师,教他为人处事,教他如何成为一个英明的国君。先皇冷漠寡情、薄意,反而在太师身上,他体会到了家人的温暖和爱。
他知道太师唯一的牵挂就是明贵妃,他心有所属,也与心爱之人约定。他不能给明贵妃男女之情,但他只能保证保明贵妃一世平安、一世繁荣,保云家世世昌盛
明贵妃微微动了动睫毛,勉强的挣扎睁开了双眼。无力的唤了他一声:“皇上。”
闻言,萧奕承抬头望向她:“书韵,你醒了?身体可有不舒服的?”
明贵妃看了一眼萧奕承,有气无力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皇上,那是一场梦对吧?”
她还是不愿意接受,甚至不敢相信。
她从小就被太师护着宠着,养成了那娇蛮又有些任性的性子。从小绫罗锦缎万千宝物任她挑选。进宫之后,太师也成为她的后盾。
太师离世,她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正常。萧奕承轻声宽慰道:“太师也不想看你这样。”
“逝者已然去世,生者奋发。”
泪水从明贵妃的眼角滑落,泪水沾湿了枕头:“皇上不要管臣妾了,就让臣妾追随父亲而去。”
这倒不是她故意博皇上心疼,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从小宠她护她的父亲离开了,另一在意之人心里根本没有她,她不知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萧奕承望着这般颓废的明贵妃,心里头也生了一股子闷气,沉声道,“云书韵,不要忘记太师生前对你说过什么。无论是为了云家,还是为了太师生前所托,你也不该说丧气话。”
言罢,又觉得话说的太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为了你父亲,你也不可再说那样的话。”
萧奕承安慰了明贵妃许久,直到明贵妃撑不下去再次睡着,萧奕承这才离开了瑶华宫。
夜色融融,漆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可让人看着却喘不过气来。
同样沉闷的不仅有瑶华宫,还有昭纯宫。
沈清棠自从怀孕之后,就变得很嗜睡。一日十二个时辰,最甚有七个时辰都在睡。说到此事,她也很苦恼。若是不睡,她一整日都会变得有气无力。
可要是睡,这一睡便是两三个时辰,且不说一日就十二个时辰,晚上又要歇四五个时辰。好好的一日,又被她白白的浪费了。
故而今日,用过午膳后便感到睡意了。但硬是没让自己歇,一直撑到了用晚膳。偶然不午憩,整个人又变得不适应。身子依旧是有气无力的,甚至头都是昏昏的难受。
代云和幼白这两个丫头还以为是她不高兴了,从伺候她用晚膳开始就变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她。
沈清棠没有这么矫情,也不想这两个丫头如此小心翼翼,便直接开口问:“你们今日怎的这般小心?”
幼白语重心长道:“娘娘不高兴不必忍着,太医说了您一直不高兴会引起肝郁气滞。您现在是双生子,肚中还有一个小主子。切莫再不高兴了。”
代云在一旁应和着。
沈清棠被她们一套话整的云里雾里的,什么不高兴?什么肝郁气滞?她不就是不午憩难受嘛。
“你们在说什么?”
幼白道:“娘娘,难道您不是因为皇上和明贵妃的事不高兴吗?”
沈清棠默了默,她确实听到风言风语说皇上陪同明贵妃一同回来太师府,又抱着明贵妃回了瑶华宫。
可她为什么要不高兴?皇上带明贵妃去见太师的最后一面,她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更何况,她相信皇上。
“你们想太多了,本宫没有不高兴。”
幼白和代云显然不信:“您今日也没有午憩。”娘娘今日没有午憩,说明她是被气的睡不着。
沈清棠乐了,“本宫没有午憩,只是不想一日睡太多而已。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本宫不是那种钻牛角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