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接生嬷嬷正准备匆匆赶往产房,李太医,还有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也都赶来了昭纯宫。
至于为什么是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呢,那就得问萧奕承了。
接生嬷嬷刚到产房,看到萧奕承的那刻就被吓了一跳。男人出现在产房里,更何况这男人是皇上,这她们还是头回见。
刚准备跪地请安,就听见皇上带着嫌弃的声音:“别注意这些虚礼了,赶紧过来准备吧。”
三位接生嬷嬷应了一声,看了一下沈清棠的情况,赞许又紧张的点了点头。羊水还没破之前能坚持走动,那便是最好的。
该说不说,这位娘娘还是很坚强的,她们见多了娇弱的宫妃和王妃。怕苦、怕累、怕疼,无论怎么劝都不愿意下床走动,结果孩子生的艰难,受罪的还是她们自己。
接生嬷嬷一转头,便对上了皇上冷厉的目光。吓得连忙低下头去。
沈清棠无奈,“皇上你要不出去等着吧。你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还吓人。”
萧奕承不容拒绝的回道:“不行,不陪着你朕不放心。只要你们开口,朕就可以帮忙。”
沈清棠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皇上没看到方才接生嬷嬷看到他,吓得腿都软了吗。而且给她们一百个个胆子,也不敢使唤他吧。
女子生产时都是蓬头垢面的,全身都是粘哒哒的,特别是越到后面,越不顾及形象。
沈清棠可不想让皇上看到她这般丑陋的模样,推了他两下,“皇上,你还是出去吧。”推的这两下根本没推动。
萧奕承声音中带着些许乞求:“不要棠棠,你就让我陪着你。”
都说女子生产凶险,像是走了一趟鬼门关。越是这个时候,他也越忧愁和害怕。他真的只有待在棠棠的身边,他才会真正的心安,只有看着棠棠,才放心。
“罢了……”见他坚持留在产房中,沈清棠也就随着他去,刚说了两个字,就感觉身下流过一股暖流:“我…我羊水破了。”
等上了床之后,肚子传来的疼痛就更加强烈了。沈清棠嘴里被塞了软木,嬷嬷们害怕她一会疼起来,咬伤了自己。
萧奕承蹲坐在床沿边。右手紧紧的给棠棠握着,另一只手拿着帕子准备随时给棠棠擦汗。
沈清棠嘴里含着软木,跟着接生嬷嬷的指导正用劲。感觉耳边很吵,就像是一只虫子在他耳边嗡嗡的叫着。
萧奕承一会儿不是在说:“疼不疼啊?马上就好了。”一会儿不是在说:“你们能不能快一点,让她赶紧生下来?”
接生嬷嬷被他吓得,多次都无法好好说话指导了。沈清棠忍无可忍,吐出嘴中的软木,怒瞪着他:“皇上,你出去。”
萧奕承立刻就闭上了嘴。
方嬷嬷劝道:“皇上您要不还是出去吧?迟一点太后娘娘赶来了,要是知道您在产房里,怕是要生气的。”
她这话是在提醒萧奕承宫中到处皆是耳目。更需要出去主持大局,更何况,太后若是知道他进了产房,怕是会生气的。
闻言,萧奕承颔首,先是低头对沈清棠柔声说道:“乖乖的,朕在屋外等你的好消息。”
得到她的肯定后。这才起身,“那这里就交给方嬷嬷你了。”
方嬷嬷道:“皇上就放心吧。这里有奴婢,一定会保娘娘生产顺利的。”
萧奕承出去后不久。太后和皇后带着嫔妃们也就赶来了。看着一个个妆容精致的嫔妃,萧奕承只觉得心里堵起了一口气。
果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太后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萧奕承道:“暂时看,还顺利。”
太后见他直直的盯着产房内,就连回话都是心不在焉的。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皇帝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清棠会顺利生产的。”
琳贵人开口道:“皇上,您不必太过担忧呢。当初舒妹妹也不是险些难产,到最后还是化险为夷了。”
萧奕承忽然间反过身来,眉毛拧成一团,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滚。”
琳贵人一愣,被皇上的威严吓到。
明贵妃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在旁人生产的时候,非要提到难产二字。到底说她什么好呢?皇上能不气就怪了。
萧奕承一步一步向琳贵人靠近,呼吸沉重而又有些急促:“璟妃生产,你就这般置身事外?打扮的如此艳丽。给朕滚回去闭门思过。”
琳贵人很是不雅的跪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皇上,随后就被曹德润请了下去。
萧奕承侧头看向其他嫔妃,其他嫔妃被他看的心里毛毛的,也不敢再看热闹了。立刻低下了头。
“你们也给朕滚回去。”
“是。”面对这般威严的皇上,她们也不敢多留,三两下的都一同离开了。
唯有明贵妃还留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沈清棠终于开了五指。殿内也开始传来女子低低的呻吟声,只是这呻吟声一直都是低低的。
可阵痛越来越密,且一阵比一阵疼,不论她怎么使劲,就是觉着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丝毫不想出去,她都要坚持不住了……
接生嬷嬷皱眉:“娘娘快要没力气了。”
方嬷嬷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鼓励道:“娘娘,您要用力啊。你肚子里可是有两个小主子呢。”
对!这一句话让沈清棠清醒了半分。她肚子里可是有两个孩子,为了这两个孩子,她也必须努力。
沈清棠便按着接生嬷嬷教的方法,准备再一次用力,可突然觉得一阵胸闷、头昏脑胀袭来,她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整个产房顿时就乱了。
“娘娘晕过去了,太医。快叫太医来。”
萧奕承听着这一声声大叫,脸色顿时变了!
方嬷嬷从产房里冲了出来,拉起李太医就要朝产房里走:“李太医,快快快,娘娘晕过去了。”
萧奕承不管一二拉住方嬷嬷的手,满脸焦急的问道:“棠棠怎么突然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