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贵妃和惠妃同样不敢置信，表情空茫茫的，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朕已寻到了心爱之人，只愿与心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便有再美之人，再好的人，朕也不会多看一眼。虚设后宫，这对你们不公平。”
“你们还是锦瑟年华，留在宫中也是虚耗你们的青春韶华，不如你们趁早出宫，去看看宫外广阔的天空吧。”
萧奕承表情严肃，但不像是一个帝王，反倒像是一个父亲。
嫔妃们你望我，我望你，但谁也不敢说话，等着明贵妃或者惠妃率先开口，她们自然会随大流。
“恒儿、云曦、康儿毕竟是朕的孩子们，必须留在皇宫。明贵妃、惠妃、舒婉仪你们三人有权利选择留在后宫还是出宫。若是你们选择出宫，朕也不会强求，朕也答应每年抽些时让你们进宫见孩子。”
惠妃思索了片刻，率先起身，随后十分规矩的俯身行礼：“云曦自小就跟着臣妾，怕是离不开臣妾，臣妾愿留在宫中照顾云曦。”
明贵妃也跟着起身：“臣妾的选择和惠妃相同，臣妾愿留在宫中照顾康儿。”
萧奕承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移到舒婉仪的身上。舒婉仪正低着头，搅着双手。
“若是你还未想好，朕再多给你两日时间。”
又看向那群莺莺燕燕：“你们呢？”
宫里两个位分最高的嫔妃都选择了留在宫中，让她们自然是要随大流，留在宫中。
“嫔妾愿意留在宫中。”
“嫔妾也愿意留在宫中。”
“入宫之后，嫔妾们就是皇上的人了，嫔妾们愿意一直追随皇上。”
萧奕承笑道：“朕连你们名字都记不住。你们实在是不必追随朕。别怪朕没提醒你们，百年之后，若朕驾崩了，你们都是需要陪葬。”
话落，有几个嫔妃开始动摇，毕竟谁不想好好的活着。说不定，说不定皇上驾崩的时候，她们还正值青春年华。
萧奕承看出了她们眼底的动摇，继续道：“终归是朕对不住你们，所以朕早就想好了，你们若是愿意离宫，朕会写一道圣旨，允许你们开铺张肆，不会让人嘲笑奚落你们。”
“再者就是赏赐你们黄金万两，你们大多父辈或者祖父辈在朝廷里做官，所以朕相信你们的聪明才智不比男子低，若你们拿着这笔钱开铺张肆，朕信以你们的才智定可以做的风生水起。”
嫔妃们心底不再动摇，她们当然选择出宫！出宫少说也有黄金万两，皇上都下了圣旨晾无人敢奚落嘲笑她们。
况且，若是她们真的能开铺张肆，并做得风生水起，不仅仅是黄金万两了，说不定在宁远国的史书上都能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留在宫中，那便是孤独终老了。到最后还要被拉去陪葬，谁傻，谁才留在宫里。
嫔妃们甚至开始可怜起明贵妃，惠妃，还有沈清棠了。
萧奕承嘴边挂着淡淡的笑：“你们考虑的如何了？”
“嫔妾们自愿离宫，多谢皇上。”
她们异口同声说道，声音整齐响亮，还是第一回这么有默契。
萧奕承激动：“好！”
“朕绝不食言，你们且回去准备着吧。”
冯氏被关押在大牢里，一直吵着闹着要见沈清棠，若是不见到沈清棠，她是不会喝下毒酒。
看守的下人也拿她没有办法，被冯氏烦的颇久了，不得已去请来了沈清棠。
沈清棠前往地牢，萧奕承这才敢将妃嫔们召集在紫宸殿里面。所以她并不知道萧奕承召集嫔妃之事，更不知萧奕承遣散后宫的事。
前往地牢的路上路过凤仪宫，凤仪宫不再像往日般，从前的凤仪宫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是无数女人最向往的一处。
如今，凤仪宫冷冷清清，有着漫无边际的孤寂，往日的喧嚣渐渐远去，成为了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冯氏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似是一下子老了十岁。早早就有下人来脱去了她身上的凤袍，卸去了她发髻上的凤冠。
她已不是皇后，而是一个即将死去的罪人。
沈清棠则是一身水蓝衣裙，纱织的腰带轻系，整个人光鲜亮丽又娇美无比，与冯氏的邋里邋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说你一直吵着闹着要见我。见我做什么？有什么话，为何上一次不说？”
皇后冷笑：“上一次，云书韵这个贱人还在。有些话本宫只想亲口问你，也只想亲耳听你说。”
沈清棠款款到离她最远的一处，神色从容：“说吧。”
“你进宫是为了复仇？你早就规划好了这一切？”
沈清棠不禁有些疑惑，冯氏早就知道的事为何还要问她？既然早就知道了，还想让她亲口说出来，怕是又打着其他目的。
她偏偏不遂冯氏的愿。
“冯氏，如果你找我就准备说这些，那根本也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昱儿和菀菀还等着我回去。”说着，准备站起身离开。
冯氏眼里掠过难以察觉的失望，随后又忙叫住了她：“本宫还有话问你。”
沈清棠停下脚步，微微侧身。
“你有没有爱过皇上？你做了这么多，对皇上都是利用吧。”
冯氏就算到了最后一刻，还是这般无脑。一会儿问她进宫的目的，一会儿问她爱不爱皇上。这么明显的说出自己的意图，生怕她不知道萧奕承亦或是旁人听着她们的对话吗。
沈清棠淡淡一笑，随意的扫了一圈，果然就见转角处，似乎藏着一个人，而看这身段也绝非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