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宸从里间出来的时候，李静几人走了。
他走过去收拾桌子，老板娘叫住了他，“小孟，你对客人能不能客气一点，刚才那几个小姑娘投诉了你。”
孟凡宸继续收拾桌子，刚擦干净桌子，端着盘子准备离开，老板娘生气地站在他前面。
“你这孩子什么脾气啊，我和你说话没听见吗？”
孟凡宸淡淡扫了她一眼，“听见了，她们要什么我拿什么，你说我还要怎么客气？”
老板娘双手叉腰，声音尖锐:“就你这态度就不行，你对人笑笑会死吗？”
“我是来上班的，不是卖笑的。”
“服务行业你懂不懂啊？微笑服务，礼貌待人，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怎么服务于人？”
在场的几桌客人都把目光投向两人。
有的开始议论起来。
“挣点钱也不容易啊。”
“谁说不是呢，那么小的年龄出来挣钱，被客人刁难也没发火，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啊，如果我儿子来做这个，被人这么刁难，估计早就走人了。”
“真的是看着都心疼，这老板娘也是不讲道理。”
“对啊，以后别来这家店吃东西了。”
老板见势不妙，连忙出来打圆场，“孩子她娘，你就少说两句，小孟估计也是累了，你就别说他了。”
“我这是在教他做人，年轻人有点脾气正常，可做服务的就得收起自己的脾气，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就他这样，客人都给他得罪完了。”
几桌客人纷纷起身结账，“走了走了，让这孩子早点下班回去。”
“都快12点了，他应该还是学生吧，上了课还出来工作这么长时间，也是生活所迫。”
孟凡宸收拾完桌子，十二点半。
夜深以后的气温下降，他穿着校服，凉意顺着领口往里钻。
他看了看手机，里面有夏梓萱发的信息。
瞬间觉得温暖了许多。
小丫头十二点发了一条信息。
“孟凡宸，你还没到家吗？是不是生意特好啊，那你的脚该疼了。”
过了几分钟，她又发了条，“孟凡宸不怕啊，有我陪着你的，虽然我在家里，可我的心在你那儿。”
孟凡宸抬头望了望夜空，感觉眼睛有些酸涩，这个傻丫头总是让他感动得想哭。
手机响了一声，他垂眸看了眼，“孟凡宸，你回来没有，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我好担心你，想给你打电话，可又怕打扰了你。”
“你看到信息回我一个字好吗？或者是发个表情也行。”
孟凡宸找出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那边便接起。
“孟凡宸。”
女孩焦急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孟凡宸没忍住一滴眼泪滑落下来。
他哽咽着应道:“我在。”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没下班吗？”
“下班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好像降温了，你有没有加衣服？”
孟凡宸微微蹙眉问道:“你怎么知道降温了？”
夏梓萱说:“我站在窗户边的啊，风吹着挺冷的。”
“那快回床上去，别冷感冒了。”
“没事的啦，我躲在玻璃后面的。”夏梓萱笑了笑，“怎么这么晚才下班？生意很好吗？”
“是啊，老板让我多加一个小时，给加班工资。”
“可我希望你早点下班，不稀罕他的加班工资。”
夏梓萱皱了皱眉头，“幸好明天不上课，要不你该睡不够了。”
“没事，我年轻，还能熬。”
“可我不想你这么拼，正如你所说，还年轻的嘛，未来有无限可能，慢慢来，不着急的。”
“乖乖。”
少年沙哑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夏梓萱微微愣了愣，过了两秒，才轻轻应了声，“嗯。”
他说:“有你真好。”
夏梓萱笑了笑，“我有你也很好，感觉每天的心情都很好。”
孟凡宸说:“可我让你担心了。”
“有一个担心的人是幸福的，因为喜欢所以担心，而且我喜欢的人也喜欢着我，所以我很幸福。”
孟凡宸心里一暖，“被人担心才是幸福的，被那么好的女孩儿喜欢，是我上辈子修来的。”
夏梓萱嘻嘻笑道:“你好会说，我尽然找不到话反驳。”
“很晚了，女朋友乖乖睡觉吧。”孟凡宸拖着长音，声音在风里带着几分缱绻温柔。
夏梓萱看着窗外眨了眨眼，有些失落。
如果站在这儿能看到他经过就好了，哪怕只是一眼，她也会觉得很满足。
“你到小区了吗？孟凡宸。”
“还没，不过快了。”
“哦，那我陪你聊天好不好，你一人回家太孤独了。”
女孩的声音温柔，让孟凡宸的心都化了。
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做的每一件事都熨帖着他的心。
孟凡宸眯了眯眼，“乖乖怎么这么傻呢，女孩子应该早点睡觉，对皮肤对身体才好。”
“没事，姑娘我天生丽质，不怕熬夜的，再说了明天可以睡懒觉啊。”
孟凡宸仿佛听到她在走路，很轻，好像怕被听见似的。
她说话的声音也小。
孟凡宸走进小区，“我已经进小区了，你可以安心睡觉了吧，梓萱。”
“不急啦，你没到家，我也睡不着。”
孟凡宸好像听到一声开门的声音，他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傻丫头不会半夜还往外跑吧。
他加快了脚步，“夏梓萱，你不会出来了吧？”
少年的声音有几分急躁和担忧。
那边轻轻一笑，“你猜对了，我想看看你。”
“夏梓萱，站在门口别动，我马上过来。”
那边没有回应，孟凡宸几乎是用跑的，还不忘叮嘱她，“听到没，如果发现有什么赶紧打开门回去。”
“孟凡宸，不会有什么的啦。”
小姑娘的声音懒洋洋的。
孟凡宸感觉自己脊背发凉，在看到女孩好端端地站在路灯下的那刻，才微微松了口气。
昏黄的路灯从上洒下来，映在夏梓萱的脸上，落下最细腻的光。
她就那么乖乖的站在那儿，微风轻拂，吹起她的长发，她朝他温柔一笑，目光里满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