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云倾也无声的跟他对视着,好一会儿,独孤云倾才道,“有些独孤家人的风范,比他们那些人强多了。”
男子自然知道他说的那些人是谁,毕竟,今早各亲王携带家眷出城的壮阔场面他可是亲眼见识了的。
只是有些诧异独孤云倾会这样说,“那又怎样,我不是还是成了阶下囚,他们再不如我,也可以锦衣玉食生活无忧。”
独孤云倾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当中没有第二个你呢?”
男子顿时被噎住了,的确如此,那些亲王那个心里不怀有跟他一样的心思,要是有机会,谁会放过?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原本你也可以锦衣玉食生活无忧,甚至比他们生活的还要好,因为你头上没有独孤两个字压着,可是你偏偏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男子神情一顿,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角度看待他的人生,想想也的确是,要不是父亲灌输给他独孤家的江山凭什么不是他们这一脉的思想,凭借他们家的财富他的确比那些拥有独孤姓氏的人活得自由洒脱。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那里露了马脚?就算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独孤云倾邪肆的勾了下唇角,“你告诉我背后支持你们家的人是谁,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发现的,这样才算公平不是吗?”
男子眸中顿时划过一道不可思议的光芒,他怎么知道他们家背后有人支持?
他从懂事后,就是由父亲亲自教养长大的,从小就学阴谋阳谋的,这么多年他也自认做的很好,无论是经商上还是用人上,可是马上就要到不惑之年自信了几十年的他居然看不透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看来无论他们行动与否,失败都是最终的结局。
从他的反应和神态,独孤云倾知道,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但是他的人根本没查出这背后之人的任何信息,这太不正常了。
男子知道自己已经失态了,否认也没有用,他们已经落到如此地步,皇城的人都被抓了,外面的人也跑不了,既然独孤云倾动手了,必然是查好了,做好了准备。
他不知道背后的人会不会来救他,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就算那人来救他,他也活不到他来的时候了。
“有本事你自己查出来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独孤云倾勾了下唇角,“是不会说,还是不知道呢,恐怕你都没见过那人吧?”
男子觉得心口堵的荒,他还能再聪明一些吗,居然只凭自己的一句话一下子就猜到了事实。
“的确,就算我爹活着,你也从我们身上查不到任何信息,我们都没见过那人。”这句话倒是实话。
独孤云倾来之前就知道可能是这个结果,毕竟如果他们父子跟那人见过,不会没有任何线索给南弦查。看来只能从陈玉娇的身上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他也没打算再多问什么,一抬手,一枚丹药出现在他掌心里,修长的手骨节分明,好看极了,和那黑黝黝的丹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给你个痛快吧,这可是你们家的毒丹,我选了一个效果最快的。”独孤云倾手指一弹,毒丹就从铁栏杆间穿过去,男子本能的接住。
他神情骇然,“你居然发现了那些东西?”
其实也不用独孤云倾回答,看到这丹药他就明白,他们输的一塌涂地。
“那些你们很看重的东西,皇祖父都送给我当玩具了,皇祖父说了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换。”独孤云倾语气浅淡的道。
男子心狠狠的揪起,那些父亲都不让他随意碰的东西,独孤青苍居然给独孤云倾玩儿,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呵呵,是啊,那些东西炼制的再奢华完美,也不是独孤家代代相传的那一个,他们父子忽略的重要的东西就是传承,现在看来他们父子不是一般的可笑。
“我儿子……”他还是问出了他最担心的,皇城里只有大儿子在,一起被抓,就关在他隔壁的牢房,之前还惊恐的哭,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了。
不用想了,他前脚死长子后脚就会跟上,其余的两个儿子都被他派出去办事了,也是做最后的准备,现在他心里期待,至少他们有一人能逃过这一劫,也算他们这一脉还有血脉留在世上,如果真的逃开了,他希望儿子隐姓埋名,过自己的日子,再也不要有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他们在押解回来的路上,当然了,是尸体,我能做的就是,看在你们身上流着独孤家的血,将你们葬在一起,至于你们有没有脸去见独孤家的列祖列宗,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独孤云倾可不会心慈手软,他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男子挺的笔直的腰板顿时弯了下去,果然是一个也没逃出去吗?独孤云倾说的对,他们就算是死了,有脸去见独孤家的列祖列宗吗?
他活到如今连正大光明的姓独孤都不敢,这样的子孙独孤家的先祖会承认吗?
“你送左灵儿来皇城时,就注定了你们这一脉今日的结局。”独孤云倾最后还是告诉他怎么失败的。
原来如此,背后之人认为最稳妥的一步棋,才是输的最惨的原因。
他呵呵的笑了几声,抬手把毒药扔进了嘴里,咽了下去,他看着独孤云倾道,“你会是独孤家最强大的那个人,九幽帝国在你手里才能安然传世,兴盛强大。”
这句话是他的心里话,只可惜他意识到的太晚了,就算早知道了,他也没回头路可走。
黑色的血从嘴角流下来,他笑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最后吐出了两个字,“多谢。”
独孤云倾知道他谢什么,谢他把他们一家人葬在一起。
这样他们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许还可以在一起,去过正常的生活,挺好。
另外牢房里的男子他不用管了,南弦会处理,独孤云倾转过身往外走去,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