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签清脆落地,沈长安却许久不敢睁开眼。
江煜伸手拉起那只签子,签文上的“吉”字映入眼帘。
签文是一首小令。
“似玉藏深石,休将故眼看。一朝遇良匠,终见宝光寒。”
江煜眸色柔和起来,是一只厚积薄发的签文啊。
他抬起眼来,看见沈长安正神色紧张的看着他。
他把签子放进沈长安的手中,唇边泛开笑意说道:“殿下会得偿所愿的。”
沈长安看着那个吉字,如同得到了上天的肯定一般。
看来上天这一次,终于愿意站在她这边了。
一时眼眶有些发热,也跟着笑道:“真好。”
虽玉藏深石,可经历一番艰辛的打磨,还是终将拨云见日,锋芒动天下。
这样的签,沈长安很喜欢。
老道士看着她的笑容,柔声说道:“殿下可放心了吧。”
沈长安用力的点了点头,目光深深地朝着老道士认真说道:“多谢您。”
老道士温和颔首,沈长安开心地拉起江煜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看着江煜拉着沈长安离开的背影,老道士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便是这样好的关系,也终将有一日……”
老道士缓缓掐指,算到一处时陡然抬眸,笑了笑叹道:“也罢,万事自有天意。”
………
翌日清晨,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天边刚刚透过一丝亮意之时,整个皇城就忙碌了起来,备车马轿辇,准备前往西山。
各家的世家公子哥都得了家中娘亲的好一顿嘱咐,萧景行也不例外。
他的娘亲正手脚忙乱地帮他熨好云衫边的每一寸褶皱,一脸紧张地细细叮嘱道:“今日秋猎,你可不能给你爹丢了脸!”
萧景行脸上有些无奈,道:“丢不丢脸的不说,我如今是连太子的骑射都比不过,今日前去恐怕也不能得什么好彩头。”
他娘微微蹙眉,都说那东宫太子不学无术,难道骑射功夫了得吗?
她沉思了片刻,说道:“太子比不过便比不过吧,左右也是东宫殿下,僧面不看还要看佛面,你让几分就是。”
萧景行苦笑说道:“殿下如今可不需要我相让……”
一旁的萧景栾听他这话有些不解,道:“倒是奇了,旁个人都说是要去看那位东宫的笑话,你倒是这般高看他。”
萧白氏瞧了一眼这位柳姨娘所出的次子,眉眼中带了几分不喜的神色,开口喝道:“怎得这番没规矩,你是什么人,也敢对东宫太子置喙?”
萧景栾被她这样呵斥一番,嘴唇紧抿,面色青白地就出了门去。
“我是什么人?”萧景栾走到马厩旁边,牵出自己的马,目光很是不屑地轻声自言自语道,“我就是今日赢了东宫太子的人。”
萧景行和萧景栾策马到了宫城门口,看见皇帝的明黄色轿辇正停在大列的中央,萧景行下马缓步走过去,隔着轿辇和皇帝请礼道:“臣萧景行参见陛下。”
皇帝免了他的礼后,掀开轿辇的帘子冲他温和一笑道:“景行如今也长这么大了,你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