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晨气得一张小脸红白相间。
眼下马车正好驶到东山脚下,靳晨飞快地从腰间抽出鞭子,飞身就翻出了马车。
她极快地跃到一匹高头大马之上,鞭子一甩,马儿一声嘶鸣,就朝那跑马场中间飞驰而去。
萧景行紧随其后,径直进了场,拿起马球杆子就开始追逐场内的球。
靳晨的马挡在他面前,堵住了那球的去处,一个翻腕,依然将球变了方向。
沈长安在马车上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二人怎么就忽然开始进入战斗状态了。
沈长安侧过头看了看江煜,问道:“咱们……也下去试试?”
江煜看了场中正打得不亦乐乎的二人身影半天,眸中不明神色一闪而过,面色倒是轻松了几分,轻飘飘吐出三个字,“我不会。”
“你不会?打马球你不会?”沈长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从她认识江煜开始,就没听过不会这两个字。
江煜不言,拉着她下了马车,朝一旁那白玉雕栏的小亭子走去,道,“就别去凑热闹了,反正你也打不过他俩。”
“我……”
沈长安语塞,又瞥了一眼场上打得火热的靳晨和萧景行,感觉自己好像确实加不进他们的战斗之中,便悻悻地跟着江煜走了。
他俩火药味太足了,她怕被殃及。
这跑马场建在半山腰的位置,一旁毗邻山崖,崖周有不少清流小溪。
眼下正值二月,不少小溪之间还有未化开的雪块。
雪水晶莹地在阳光下流淌,波光粼粼熠熠生辉。
沈长安瞥见亭中有茶壶和干茶,拿起那茶壶跑到溪边去盛了一壶雪水来,放到石桌上的小炉之上。
雪水咕嘟地冒着泡泡,江煜抬眼看着小娃娃。
沈长安瞧了一瞧那还打得胶着的靳晨和萧景行,叹了一口气,和江煜认真解释道:“陆诀姐姐说的,煮雪烹茶,清热解毒,舒筋活血。”
瞥着跑马场中的情景,两人那真刀实枪的样子,都快把棍子当剑用了,沈长安不忍直视,道,“一见如故也没有他俩这么见的吧。”
“不过江煜哥哥,陆诀姐姐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她抬眸看着江煜问道。
“付承羡告诉她的。”江煜神色淡淡。
“付阁主,是大夫吗?”沈长安有些惊讶。
江煜脑中回忆出付承羡给他开的那个治癔症的方子,眉心微皱,冷淡道:“是个庸医。”
沈长安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继续专注地对付起手中的茶壶来。
江煜悄然抬眼看着她。
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她的侧脸之上,为小娃娃的小包子脸镀上一层带着毛绒感的金色,长睫下映出一片阴影来,此刻正认真地掂量该往这壶中加多少茶叶。
这认真的神情,很是……可爱。
江煜薄唇轻勾,看着小娃娃摆弄了半天,最后终于鼓捣出一杯茶水,十分殷勤地捧到了他面前,“哥哥尝尝。”
江煜抿了抿唇,接过了那杯茶水。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穿过了呼啸的风声。
沈长安惊讶地侧过头去看,只见一个马球不知被场中的二人哪一个打了出来,直冲他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