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正在一旁偷摸摸地等着江煜,听得他说这句话,不知怎地心头一动。
就是觉得……
他出口维护自己的样子,好看极了!
沈长安转眼就把刚刚偷人家成果的窘迫忘得一干二净,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了几分,继续偷摸摸地等着他。
江煜站在那边,一只手却悄然背到身后,两根手指朝沈长安的方向轻轻拢了一拢。
沈长安读懂了那是让她等一等的手势,心下没由来地一甜,嘴角上扬得更加嚣张起来。
忠勇伯对二人之间的小动作毫无察觉,正半是感慨半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阶梯式甬道疏水之法,确实是绝佳上策,老夫治理河道这么多年,也不曾做过这样的尝试啊……”
江煜平静地看了他良久,忽然不经意开口道,“弃堵而疏是上策,化敌为友也是上策,都是一样的道理罢了。不过上策归上策,还要看实施的人如何抉择,您说是不是?”
忠勇伯一愣,细细咀嚼着他话中的意思,瞳孔微缩。
察觉到对面老人的神色变化,江煜恭和道,“您莫怪,只是开个玩笑。江某今日还要为太子殿下授课,就不叨扰您了,先告辞了。”
忠勇伯怔怔地望着他带着太子离开的背影,心下忽然没由来得升起一阵寒意,他是两朝元老,见过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可如同这次一般被牵着鼻子走的,还是头一次。
化敌为友……
忠勇伯的眸子微垂,开始细细思量。
……
江煜带着沈长安走出去,外间春暖花开,玉兰花绽放在宫墙两侧,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意。
沈长安有些紧张地瞧了瞧他。
江煜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长安又有些紧张地瞧了瞧他。
江煜心下好笑,终于侧过头来看着小娃娃,开口问道,“殿下怎么了?”
“那个……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沈长安略略有些心虚,绞着手指问道。
“问你什么?”
“问我……治水患的事……”
“殿下不是答得很好?”江煜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沈长安脚步慢下来,心头发虚,不知道江煜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是剽窃了他的劳动果实,一时小脸有几分僵硬。
她换了一种方式开口,小心翼翼道,“那个……你是怎么知道那个阶梯法的内容的,我记得咱们也没商讨过啊……”
声音越来越弱,显然是心虚得不行。
江煜压住唇边笑意,很是认真地回过头来看她,道,“啊,那个不是我写的吗?”
沈长安一瞬间瞪圆了眼睛。
混合着惊讶,躲闪,不可思议的目光愣愣的看了江煜半晌,她再三确定道,“你真的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殿下确定要我问?”江煜目光深邃地看了沈长安半晌。
还不等沈长安作出反应,江煜就开口道,“上回随手在游记之中的批注,没想到殿下也会记住,倒是我的荣幸。”
沈长安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曾把这法子记在游记之中,那么想来他也不会起疑心了。
“你不介意吗?”沈长安小心地开口问道。
“无妨,我的东西就是殿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