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看见皇帝面上这幅神色忙道,“奴才不敢撒谎。”
边把那册子呈递给了皇帝。
皇帝手指翻动,忽而动作凝滞。
目光定定地凝着那卷宗上的名字久久不动。
卷宗之上白纸黑字,赫然写着林海的身世。
“林海,字尝鉴,浙州清河县人士,居于满湘里林府,为庶长子。”
皇帝眉头越蹙越紧。
“清河县……满湘里林府?”这两个地名他无比熟悉,正是当初他下江南之时暂居的府邸,也是在那里,遇见了林曼荷。
“林海是她的庶长兄吗?那为何要下毒害婉萦……又为何被人毒哑了?”皇帝皱眉喃喃思索着,想不出个所以然。
“陛下,会不会是这林海在家中便与林才人关系不睦,所以才想要伺机报复?”
皇帝摇摇头,道,“若非有深仇大恨,又怎么会下这样毒辣的手?再者就算是真的有所不睦,有什么事在家中解决岂不是更容易,有何必绕这样大一个圈子来招惹,还冒着生命危险?”
“父皇说的是,儿臣以为,他必然是被什么人所指使的。”沈长安缓缓说道。
皇帝捋了捋胡子,表示认可,良久之后开口道,“既然林海身上有这样大的悬疑,不如谴人搜一搜林海的府邸,说不定会有什么别的发现。”
“是,凉城与平静之间有信鸽的联络往来,儿臣这就传信给知府,要他搜一搜林海的府邸。”沈长安点头应下。
“好,此事暂且不必张扬,秘密进行即可。”
“是。”
……
信鸽日行百里,沈长安的信件传出不过八个时辰,凉城知府的回信就已经到了。
信鸽停在沈长安的手腕之上,她轻轻取下竹筒,其中一张薄纸占据了半边空间。
纸张微微泛黄,纸上的字迹清晰。
通篇尽述一些无关痛痒之物,总而言之,并无甚可疑之处。
沈长安微哂。
意料之中。
若是林曼荷能留下什么把柄,那便不是她了。
只是如今自己手中握着的是林婉萦的命,自然想要什么把柄,都可以慢慢补充。
袍袖之中掉出一个碧色的锦囊,锦囊之中亦装着一张薄纸。
那是不日前她亲眼看着林曼荷一字一句写下的。
尤记得她那时的表情,神色灰败,一双眸子也失了神采,像是绝望至极。
沈长安缓缓从锦囊之中抽出那张纸
纸张重量极轻,随风而动,殊不知承载的是血腥的性命。
这就是一笔性命交易。
谁的手上可能都不干净。
只可惜,林曼荷这一场输的,毫无反击之力。
……
“父皇,这便是凉城知府在林海府邸搜到的密信,事关重大,儿臣不敢擅专,怕引得父皇误会,于是前来给父皇定夺。”沈长安在殿下拱手说道。
皇帝微微挑眉,不知沈长安是何意。
他从竹筒之中倒出一支用细绳扎好的信来,缓缓在手中展开。
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时,心头猛地一紧。
若说从前他还总有千个万个理由为她辩驳,眼下这封信却是再由不得他为她开脱了。
那正是林曼荷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