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马车旁的兵部侍卫倏然拔剑,剑拔弩张地看着那侍卫首领。
“哟,还想杀人不成?我告诉你,这里是府衙,你对我不敬,就是对朝廷命官不敬,对朝廷命官不敬,就是对圣上不敬!大人随时都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那侍卫神色也是嚣张至极,丝毫没有半分惧意。
“大不敬之罪?”沈长安微哂,咀嚼着这几个字没有说话。
正好瞧见远处前去通传的人回了来。
那人道,“请您里面叙话。”
看来这知府果然还是在意这种大买卖的,沈长安面色染上冷笑,点了点头,拉上了轿帘。
“你不能乘骄辇入内!”那侍卫首领,横眉阻拦道。
“你刚刚说我对你不敬,罪名桩桩件件都给我列得明白。若是你对我不敬呢?”沈长安在轿内坐定,缓缓说道。
“什么?”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怔怔地看着已经被拉上帘子的轿辇。
沈长安没有说话,轿辇旁的侍卫不顾那首领的阻拦径直就朝府衙之内的大道行去。
“这些人也都要留在外面,你若这般不守规矩,休怪我不客气!”那侍卫首领重又拔出手中的剑来,怒目圆睁地瞪着沈长安手下的侍卫。
“东宫太子,承圣上之命,前来调查贺阳县盐税之事。”轿辇旁的兵部侍卫不再同他言语,一摸腰间,将明晃晃的太子令牌拿了出来,置于那首领眼前,面色冷寒如冰。
“冒犯太子殿下,又阻拦殿下轿辇,你有几个胆子?”那侍卫缓缓说道,语气之中的寒意渗出,让他对面之人怔愣在原地,手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那侍卫首领双膝陡然一软,被人押置在地上,神色之上又是惧怕又是不可置信,六神无主地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太子?!”
然而此时此刻再说什么都已经苍白无力。
他跪倒在地,只听得轿辇之内坐着的人缓缓道,“贺阳县知府府衙前安排这样的人未免太不面善,还是好好回去学一学到底该如何做一地的父母官才是。”
那人的话掷地有声,侍卫首领脸上汗如雨下,却不敢再言语,只得连连磕头称是。
黑金色的高马轿辇徐徐行进府衙,不久之后便到了太保办公之地。
侍卫将马车停好,沈长安侧身下轿,映入眼帘的是黑匾金字。
三个知善堂的大字明晃晃地篆刻在其上,金漆映眼,在暖阳的照耀下格外辉煌。
可比对着府衙之外的形势,沈长安却觉得这三个字格外的讽刺。
沈长安走进府衙之内,见得堂内案前正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男子鬓间偶有灰白之色,一张脸上带着岁月的沟壑,看上去很是和善,怎么也不像是能做出甚嚣张跋扈之人。
“太保大人,久仰大名。”沈长安徐徐道。
殿内燃着清静的山水之香,青云铜鼎之内飘渺的香气如云雾般缭绕。
案前男子抬起头来,看着沈长安周身的气度,神色有几分惊疑,“你是……”